“啊?要求這麼低的麼?”關莎和杜晶聽得一愣一愣的。

女廠長點點頭,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品牌商就是這樣,談不上多行家,但就是把自己的利潤抬得高高的,把我們工廠的價格壓得死死的。”

杜晶歪著腦袋,“那這對你們來說不會很難受麼?”

“我們不難受,我們習慣了。”女廠長說。

“難受得習慣了麼?”杜晶笑著調侃一句,女廠長嘴角微微勾起,沒有繼續接話。

一旁的關莎認為自己對這家廠的考核到這步也差不多了,她正琢磨怎麼開口談合作的事情,先前的疑慮又猛然竄上心頭。

關莎先前的疑慮便是:該女廠長為何對自己這種無名之輩如此費時費力地招待?工廠也給看,就連藏有配方的實驗室都讓進,還允許自己與爭分奪秒趕工的韓國配方師聊了一下午,各種成品半成品隨便試用,可以說誠意絕對一百分。

但這究竟是為什麼呢?

如果說全國排行第二的品牌商娜娜都曾被眼前的女廠長拒之門外,那自己又有什麼籌碼讓人家與自己合作呢?難不成她以為自己可以像娜娜一樣拿出一個億的採購單?

開什麼玩笑,自己只有20萬……更何況自己也不可能第一次就掏出全部家當。

這家工廠確實是好工廠,但第一次試水關莎也就只敢拿3萬,她明白好貨到手後,重頭戲是運營,是構建銷售渠道,把貨一件一件地賣出去,消費者買了,用了,滿意了,才能慢慢樹立品牌,而如今渠道八字沒一撇,關莎不可能賭大的。

就在關莎憂疑之時,女廠長倒先開了口,“關小姐,你想做自己的品牌,我支援你。”

“謝謝。”關莎本能地回應。

“我也想做。”女廠長接著說,“所以我們可以合作。”

關莎愣了一下,“您是說,咱們共同運營一個品牌?”

“是的。”女廠長點了點頭,“你有做個人品牌的理想,而我有好貨,我們合作,豈不是雙贏?”

眼前的女廠長明顯早已不甘只為他人做嫁衣,代工這活兒又辛苦又沒錢,她圖謀已久,也想成為品牌方,暴利一回。

但是,關莎怎麼也想不通,女廠長自己有生產實力,想要運營她自己的品牌為何不高薪挖幾個有資源的銷售經理?或者撒錢狂打廣告?亦或是直接跟國際大牌,哪怕是娜娜或者葉桃渡這樣成熟的國產品牌方合作,付錢參股進去不就行了?

總之無論以上哪條路,都比選擇乳臭未乾的小年輕靠譜一百倍,要知道目前的關莎除了空泛的理想和給別人塞牙縫都不夠的20萬現金之外,一無所有。

“一直做代工,就始終受制於人,不是長久之計。”女廠長說,“做自己品牌的想法我很早之前就有了,但之前現金流不是特別寬裕,在行業內也沒站穩腳跟,就一直沒付諸實施,不過也就在上個月,我成立了自己的運營公司。”

俗話說的好,要想成功早,就得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關莎想著眼前的女廠長已經深耕化妝品行業多年,跟她混難道不比自己單幹強?何況人家有錢有好貨還有一個現成的公司,和她一起做品牌就好比自己在MSIA的小組作業中抱大神大腿一樣。

於是關莎二話沒說就立刻答應了,直到她看到了女廠長註冊的那家運營公司名字:仙靈網紅文化有限公司。

同樣看到這個名字的杜晶差點沒把喝下去的茶給噴出來,網紅文化?

“是專門打造網紅主播的麼?”杜晶問。

“對。”女廠長說,“現在直播帶貨很火,網路銷售可以跳過所有中間商,我們想著靠自己的主播帶自己的品牌的貨,關小姐就是非常好的主播人選。”

就在她說完這句話後,關莎五雷轟頂,被轟過之後,女廠長在她眼裡不再是大方得體,斯文端莊的商場女精英,而是猥瑣狡詐,貪婪無恥的江湖母狐狸。

真相終於浮出水面,母狐狸之前如此熱情地讓關莎瞭解自家產品,不過是為了在主播和產品間建立一種信任和認同感,讓關莎以後可以為鳳年廠更好地做線上推銷。

說白了,母狐狸只是看中關莎這身美得驚世駭俗的皮囊而已。

關莎想著關老爺我出身高貴,又是碩士畢業,努力個十年,以後可妥妥的是富霸一方的成功女企業家,怎麼可能給你一隻母狐狸打工,而且乾的還是直播帶貨主播這種拋頭露面的低端職業……

氣死老孃了,關二爺不發威,你當我是武大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