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論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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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至極!”蘇禪被軼十七氣的不輕,厲聲呵斥道:“老酒鬼不遠萬里救下你二人,貧道也是四處奔走苦心阻攔風花雪月,為的就是給你們博取更多時間,好讓厲千塵恢復,好讓你快速成長,你現在卻想回十方客?且不說厲千塵得知此事會不會發瘋,你將稷安寺置於何地?十方客以守護人界之名自居,四方聖地對其馬首是瞻,它們所代表的便是人界的正道,你們叛逃十方客便是背道而馳,救你們便是助紂為虐,稷安寺一向置身世外如今因你捲入這場紛爭,你卻要在此時認罪,貧道問你,你所犯何罪?你若是真的違反十方客戒律,貧道這便送你回去!”
被蘇禪指著鼻子訓斥,軼十七卻無言以對,他沒有做錯任何事,那份罪名更是莫須有,是人王為了抓他回十方客找的藉口,他沒有罪,所以他才會逃。
可是這半年來,因為這莫須有的罪名傷害了多少人,厲千塵經脈盡毀淪為廢人,雲虛修為被廢淪為廢人,還有那些一路上奉十方誅殺令追捕他二人的人,他們只是奉命行事,軼十七和厲千塵也是自衛反擊,雙方都沒有錯,但卻都是傷亡慘重。
軼十七想過回十方客,他所知曉的秘密,一旦回十方客便難逃一死,但只要他低頭了,這場鬧劇就可以平息,只是他害怕厲千塵會因為他而不顧一切,哪怕走火入魔也會去救他,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不想厲千塵再有意外,在上海時,僅風奇一人就險些殺了厲千塵,而今風花雪月齊聚,且不留情面,就算救出厲千塵,遇到風花雪月,同樣難逃此劫。
軼十七不想辜負稷安寺對他的恩情,更不想置稷安寺於不義被人稱作助紂為虐,但是,他更在乎厲千塵,他不是修為高深的大修行者,他也做不到十方客主張的大道無情,他就是一個普通凡人,厲千塵對他千好萬好巴不得拿命護著他,為了平息人王的怒火,為了減緩十方客對厲千塵的追討,為了讓厲千塵有足夠的時間變回曾經的厲九爺,他必須回去,即便這樣的決定很自私,很不負責,但他義無反顧。
軼十七的沉默讓蘇禪的怒火稍微緩解,他以為自己說的足夠嚴重,足以給昏頭的軼十七當頭喝棒,軼十七是“老酒鬼”看重的人,不能有任何閃失。
“十方客那邊貧道自有應對之策,等救出厲千塵後你們大可在此定居,不管是風花雪月還是二聖親臨,都不能拿你們怎樣,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之後的路程軼十七一直保持沉默,蘇禪的話並沒有打動他,因為蘇禪並不瞭解軼十七。
除去有關厲千塵的任何事,軼十七完全可以做到審時度勢顧全大局,但只要是和厲千塵有牽連,軼十七所考慮的,厲千塵永遠是第一位,就像厲千塵說的,為一人可殺盡天下人,軼十七也是如此,為一人可負天下人!
紅日東昇,久違的晴朗天氣,中秋將近,路邊的甜食店裡一大早就傳出香噴噴的月餅香味,夫子廟附近的小吃街一大早就進入了繁盛景象,就好像根本沒有停歇,夜市的喧囂才落幕便開始了早市的繁榮。
軼十七隨蘇禪來在夫子廟東側一家名為“不器閣”的店門前停下。
店鋪的門庭中式復古,兩扇硃紅木門,上列金色門釘,兩旁朱漆柱子上掛桃符。
蘇禪說白先生駐守夫子廟百年,本以為白先生應該是在夫子廟內居住,卻不成想是在夫子廟外,難道這便是所謂大隱於市?
蘇禪上前叩響門環,這門環看著極具年代感,做工精細,那銅獸雙目炯炯有神,給人一種如同被審視的感覺,心中有鬼之人僅看這銅獸雙目一眼便會心慌不已。
叩門三通,門扉自動開啟,蘇禪推門而入,軼十七緊隨其後。
軼十七邁步跨過門檻,立即便被眼前一幕震驚。
這看似平常的一道門戶竟分割出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門後世界是一處古代庭院,青磚漫地,天井簷廊,庭院為前後兩進,進門有照壁,壁上鐫刻一個碩大的“聖”字,院中有一方巨型石碑,石碑後便是正殿。
“夫子廟供奉古聖先賢,千百年來香火不斷,但真正的文運氣脈實則一直鎮在此處,此地結界據說還是老酒鬼佈置,與稷安寺如出一轍,既在此界中又非此界中,想要進來必須要白先生同意方可進入,否則便是連門都找不到。”
蘇禪所言軼十七大有體會,他和厲千塵在稷安寺住了數月,為尋百鬼泣離開後,軼十七再想尋稷安寺時,稷安寺卻憑空消失了。
“二位,白師已在靜室恭候多時,請隨我來。”
二人走進庭院後,一位身穿儒衫的白淨少年便主動迎了上來。
蘇禪施禮道:“有勞了。”
軼十七也跟著拱手施禮。
二人跟著少年從大殿一旁的側門來到後院,後院同樣是四合院樣式,只是不如前院宏偉,但依舊古色古香。
少年帶二人來到靜室門外,輕輕開啟房門,擺出“請”的姿勢,二人便進入靜室,少年立於門外,隨手將房門輕輕閉合。
房間並不大,十分簡樸,白先生正襟危坐在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