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的門虛掩著,軼十七沒有多想,推開門,邁出一步便愣在了原地,衛生間裡,安霖佑只裹著一條浴巾,半裸著上身正在吹頭髮。

安霖佑的身材很勻稱,肌肉線條明朗,是標準的八塊腹肌,他的面板很白皙,晨光映照下彷彿散發著光芒,吹風機吹動著溼漉漉的頭髮,手指撥動,髮梢的水珠四濺,與偶像劇中的橋段如出一轍。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裡面……”

軼十七扭頭就要退出去,安霖佑放下吹風機,上前一把抓住衛生間的門,與軼十七近在咫尺,沐浴露的香味直往軼十七的鼻子裡鑽。

“沒關係,你洗漱吧。”

說著,安霖佑面帶笑容,側身從軼十七面前走過,目光直勾勾的看著軼十七。

主臥有單獨衛生間,安霖佑捨近求遠,大清早的跑過來洗澡,就是為了創造這次機會,以他的魅力,配合如此香旎的氛圍,一定會給軼十七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安霖佑信心滿滿,出門後嘴角還掛著笑意,然而當他轉身時,衛生間的門嘭的關上了,緊接著是上鎖的聲音。

安霖佑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是因為太刻意了嗎?還是說軼十七不喜歡這樣的情景?

衛生間內,軼十七坐在馬桶上,看著溼答答的洗臉檯,積水的地面,嘀咕道:“看著挺精緻的一個人……算了,好歹住在人家家裡,一會兒幫他打掃一下吧。”

安霖佑並沒有氣餒,腦海中已經在設計下一次偶遇,在他離開後,客臥的房門開啟了一條門縫,厲千塵看了一眼衛生間方向。

自作多情的人,早晚會明白,他是多麼的愚蠢。

……

金科大廈,它不是新街區附近最高的一棟樓,也不是什麼知名企業的公司地址,可能正因為它不那麼扎眼,反而有更多人知道它的名字。

著裝整潔得體的上班族們,踩著匆忙的腳步,卡著最晚的時間到公司打卡,他們就像同一個工廠製造出來的機器人,朝九晚五,準時準點的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同一件事。

大廈外的環衛得空坐在花池旁的大理石上,喝一口保溫杯裡的熱水,吃一口饅頭,看看那些行色匆匆的年輕人,再抬頭觀賞一下這明亮又高聳的大樓,美麗的城市,湛藍的天空。

同樣是為了生活,不同的職業在於不同的選擇,有的是人選擇了職業,有的是職業選擇了人,職業不分貴賤,分高低的是人,和那些可以選擇職業的人相比,被職業選擇的人看似便不那麼幸運。

告別職場生活已經有四年多的時光,曾幾何時,軼十七也是那些行色匆匆中的一員,同樣為了生活,去接受工作,面對人、遭遇事。

出世和入世,對他來說似乎並沒有太大區別,以前是為了生活,現在是為了生存,可能現在更具奇幻色彩,可究其本質,它們是一樣的,只是為了活著。

“雖然我覺得這件事並沒有太大意義,但是既然你們堅持,我可以親自去調查清楚。我朋友的公司就在上面,你們可以去他那裡等我。”

“這地方,我們呆不習慣,你去吧,我們就在這裡等你。”

安霖佑的車直接停在大廈外,豪車吸引了許多人的矚目,而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是從車上下來的三位帥哥。

安霖佑看著軼十七,軼十七和厲千塵的裝束都很古風,一白一紅更像是去參加某個走秀的模特,的確是與這裡的環境格格不入。

“從這邊往西走有家咖啡館,也叫Abandon,你如果累了可以去那裡,提我名字就行,我是那裡的股東。”

安霖佑摘下掛在衣襟上的太陽鏡,帥氣的轉身離開。他無時無刻不在展現自己,想盡可能的給軼十七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

然而軼十七對此並沒有太多感覺,他認同安霖佑的帥,也很欣賞安霖佑高貴優雅的氣質,但也僅此而已。

厲千塵對於安霖佑的作秀選擇冷眼旁觀,在他眼裡,安霖佑更像是一隻花孔雀,開屏純粹是自作多情罷了。

“感覺好久沒有呼吸這樣的空氣了,看著那些上班族,彷彿連空間都有緊迫感一樣。”

軼十七和厲千塵選擇在一處長椅坐下,這裡是程菲兒工作的地方,儘管之前安霖佑託關係查出程菲兒和上司有緋聞,但軼十七還是執意要安霖佑親自來調查一下,在他看來,若是程菲兒真的婚前出軌,它不會這麼強烈的糾纏左風。

“同一個地方,在變的是物,人,還是當初的那群人。百年前的這裡和現在一樣繁華,中華第一商圈,那個時候這棟大廈的位置是一家歌舞廳,遠比現在出名,出入歌舞廳的人非富即貴,整日鶯歌燕舞燈紅酒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