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我就是要護著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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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元修,昔年之怨不誅無辜婦孺。”步惜歡道。
無辜?
即是說,元相國和元敏不在其列。
“江北外三軍,元家佔了西北軍和沂東軍;盛京內二軍,元家佔了龍武衛。沂東大將軍的嫡長子陳南娶了元家的庶長女為嫡妻,左龍武衛將軍賀濤也是元家的女婿,而右龍武衛將軍華軒是元修的舅舅,也就是華郡主的弟弟。元、華、陳、賀四家乃是姻親,亦是元黨的核心,若不株連九族,日後必生禍端。但我今夜與元修約定——他的孃親、胞妹、元家未嫁之女及十歲以下男丁,皆可赦免,但赦免之人一生不得出京。”
“那元修呢?”
“待天下大定,他想一生留在西北戍邊,我已準了。”
暮青沉默了半晌,還是問道:“那他爹和姑母呢?”
“沒提。元修是個聰明人,我允諾的條件裡沒有元廣兄妹,他懂我的意思,無解之仇,提了也無用。不誅滅元家滿門,且允他去西北戍邊已已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那他有沒有提帶我一起去西北?”元修對她的心思,暮青相信步惜歡看得出來,因此她問此事也不避著步惜歡。元修跟她提了幾回,想要帶她遠離朝堂的爾虞我詐,遠離盛京的紛紛擾擾,一起到西北戍邊,從此守著那日落關山,一生自在。
“亦沒提。”步惜歡淡道,眸光幽深如潭。他和元修坦明瞭不少事,連刺月門都在其中,卻唯獨沒有提過她。
這或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事事皆可談,唯獨她不可,無話可談,讓無可讓。
他只與元修說起今夜之局,她的決意,她的揹負,元修便與他達成了君臣之約,他們兩人齊力做下了今夜之事。
她把高氏叫去了佛堂,他就猜到她能找到的盟友只有高氏,而高氏乃是內宅女子,她們兩人想要解今夜之危,無非是在廚房的下人裡找個人自承兇罪。步惜晟明明是步惜塵逼死的,她如此做倒是可以解了他的危難,卻會一生都自責難安。
她是這世上最聰慧的女子,也是這世上最傻的女子,她也不想想,他幼時入宮,而今已過一十九載,所遇的危難何止今夜?若逢危解難的謀算手段,他如何能撐到今日?
今日要去牢裡偷換一個死囚出來已來不及,但暗事不能做,明事總可以!這皇城之中,他和他的隱衛不能隨意叫開已關的城門,元修可以!因此,他便自曝身份,與元修達成君臣協議,跟著他一起出城拿人,再帶著祥記的隱衛趕回來認罪,一樣化了今夜之險。
“我不懂,榮記古董鋪裡不是有條密道可以直通外城?你命隱衛從密道到外城,去祥記報信,要他們演場戲不也是可以的?到審案時,我自會命人去外城拿人,到時城門一樣會開,何需你在元修面前自曝身份,要他去外城拿人?”暮青不是覺得步惜歡和元修之間的君臣協議不好,相反,元修志慮忠純,夾在忠孝之間甚是難熬,他戍邊十年,於國於民皆有大功。步惜歡雖與元家有死仇,但他是帝王,理應要有這等胸襟,饒不過元廣兄妹,也要饒過元家的無辜婦孺,要國家的英雄兒郎不至於血灑邊關,還要滿門被誅。他留住元修的忠心,也是留住大興西北邊關的安寧,留住西北百姓的安寧,身為帝王,為百姓考慮理所應當,這是身在其位而該有的犧牲。
暮青並不覺得步惜歡如此做有何不對,但她想不通的是今夜之危他明明有能力自己化解,為何要和元修攤牌,要元修也參與到此事中來?
元修參與此事,除了向朝中表明他與元家不同心,並打擊到元黨,還有何用處?
暮青細一想,今晚祥記的隱衛本可以不暴露,他們只需認罪伏法,待下到獄中後,找人替出來就好。可是他們選擇了暴露,並且劫走了步惜塵……
“你讓他們劫走步惜塵,所為何事?”暮青問。
顯然,隱衛劫走步惜塵不是為了拿他當人質逃脫宣武將軍府,因為他們只要假裝認罪,到了牢中後自有人將他們替出來,何必多此一舉,暴露身份呢?
他們不惜暴露身份,必有目的!
“你說呢?”步惜歡一笑,剝了只桔瓣遞到暮青嘴邊,這桔子他剝開後只嚐了一瓣,其餘全餵了她了。
暮青看著男子眸中那繾綣的柔意,心頓時一提。
莫非……
“你忘了那瓶毒閻羅是誰給步惜晟的了?”男子捏著桔瓣點了點暮青的唇,待她張嘴吃進去後,他才笑道,“這毒是步惜塵派人從巫瑾府上盜取的,還是有人給他的,需要查清。你爹死於此毒,我曾說過要與你一同承擔,線索就在眼前,怎可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