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圓房(上)(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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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狼狽地笑了笑,輕輕觸了觸他的發,卻叫他怔住,眸底的欣喜似星夜之火,燦烈照人。
她只是碰了碰他而已,他竟欣喜成這樣……
暮青淡淡地笑著,卻笑出了淚花兒,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忽然環住了他的脖頸,仰頭吻上了他的唇。這一吻輕極,她顫得厲害,他卻如逢甘霖,盼得太久。
日沉西山,滿月東昇,溫谷裡池煙障目,夜風徐來,勾畫出一泉一石一岸,人影相疊,唇齒相依。
少女倚在山石上,眉似青山凝聚**,鼻峰之下桃花初開,桃露之香引人成狂,未幾,只見桃花紅豔,幾欲凋零敗謝,不勝嬌弱可憐。
這嬌態他亦是初見,心中愛極,情難自禁之下忽然將她放開,屏息沉入了水中。
暮青怔住,剛低下頭,臉頰忽然飛紅,眼兒含春帶怒!
滿月升上樹梢,竹影煙波遮了水面,水面下僅透入幾縷白月光,男子五識清明,將少女看得清楚。
她因查案練兵時常走動,嫌中褲不便,於是將女兒家長及膝下的褻褲裁成了短褲,短至膝上七寸,纖巧貼膚,不僅輕便,更添了不少情趣——尤以此時為甚。
只見泉波暗湧,水面之下藏了一處桃花源,難窺深處,只見桃花隱於簾後,水面之上裙裾翻卷浮沉,欲遮美景,他漫不經心地屈指一彈,水底忽然生出一道水刺,刺穿裙裾破水而出,一出水面便化於無形。
水聲伴著撕聲,裙裾齊開,飄飄忽忽地落回水中。
暮青下意識地遮緊自己,步惜歡瞥向水底,見靠岸之處遍地皆是鵝卵石,石色青幽,少女的腳丫子踩在其上,渾似天上月鉤地上玉雕,纖巧雪白的腳趾因緊張而縮著,像極了蜷縮在水底的蝦兒,煞是可愛。
他伸手在她的玉足上輕輕撓了撓,她果然把腳一縮,他趁機將一隻玉足握入掌心,輕而易舉地闢路尋鄉。
暮青倚在山石上,臉色變幻莫測,直欲一腳踹了那水下的放肆狂徒,卻又怕他嗆水,於是只能強忍。只覺得山湯水暖,水波含力,有魚兒在水裡嬉遊,一會兒在桃花源外,一會兒在巫峰之巔,滑似泥鰍。
她縱然有膽量逼他圓房,卻不曾真的沾惹風流,哪經得住他這般花樣兒?
不過片刻,她便失了氣力,待他出水來時,她倚在山石上,眉眼含春亦含怒,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只道:“你……你……”
“嗯?”男子的眸中笑意濃郁。
“你玩得一手好花樣兒!”她咬牙切齒。
這話對男子而言簡直如同盛讚,步惜歡長笑一聲,愉悅至極,“為夫還有別的花樣兒,娘子可想一試?”
“不想!”她惱道,“殺人還不過頭點地呢!你就不能給我個痛快?”
他明明就是折磨她!
步惜歡聞言笑得更愉悅,那神情看在暮青眼裡越發覺得他很欠揍,他的話很像悖論,但又似乎有那麼幾分道理,“娘子此話差矣,如若為夫當真給娘子個痛快,娘子反倒要覺得不痛快了。兩情相悅,魚水之歡,妙就妙在欲仙欲死,這與一心求死可差之甚遠。”
暮青語塞,她一向善辯,這會兒竟無話可辯。
“今日乃月圓之夜,你我洞房花燭之喜,長長久久,方可不負良宵。”一句長長久久,步惜歡說得婉轉纏綿慵懶入骨,暮青聽得心驚膽戰,還未接話,他便將她抱出了水。
山石上生著青苔,步惜歡將暮青的衣裳鋪上墊好,將她抱到了山石高處坐下。岸上伴生著幾根散竹,明月高懸,竹梢覆雪,溫泉如鏡,風逐煙波,夜色之美,美不可言。
少女坐在山石高處,視野獨好,男子立在溫泉水裡,正及少女胸前,視野也是獨好。
他想起那夜在鄭家見到她時,她穿的是蘇氏的衣裙,因染了血,他事後命宮人燒埋了。出城時急,都督府裡的那些箱子被禁衛軍攔住,行軍路上未備她的衣物,所幸隨軍的百姓有帶布匹盤纏等行李的,她昏睡的日子裡,楊氏領著幾個婦人趕製了幾件貼身衣物,因她一向不喜織錦綢緞的料子,他便命楊氏等人尋了素布,繡上青竹紋樣,只盼她能喜歡。
男子的目光皎如明月,柔和含情,只是笑了一聲。
“笑什麼?”他一笑準沒好事。
“為夫笑娘子這肚兜上的青竹紋樣,世間清雅高潔之物非此一樣,譬如梅蘭松菊,皆有高雅之風。娘子正值好年華,怎可無花妝襯?依為夫之見,木蘭之美,素豔相宜,倒是頗襯娘子。日後不妨命尚衣局為娘子量身繡制幾身衣裙,肚兜應以宮紫底子為上佳之色,繡雪枝粉苞,不必點那胭脂花蕊,只需將那花苞繡在……這兒!”他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堆,最後抬指一點,指尖在她的玉峰高處勾畫出一朵木蘭花的形態,好似畫下一幅稱心之作,笑得春風得意。
他畫得纏綿,笑得惑人,她險些從山石上仰下去,幸而他早有所料,用手臂做了她的依託。
暮青雖難熬,卻不表露,打情罵俏般的道:“你怎不說,命尚衣局再繡幾條褻褲,繡上魚兒,莫爭上游,只往下游?”
她暗嗔他方才在水下所行之事,他怎能聽不出來?
男子仰頭大笑,心悅誠服,嘆道:“為夫得跟娘子認個錯兒,娘子並非不識情趣,在直言不諱這一事上,娘子真乃妙人兒也!”
暮青把臉一扭,嘴角揚了揚。這麼一說,她覺得這事兒他還真幹得出來,她得提防著些,若真讓尚衣局的繡女們繡了這些紋樣,豈非等於將他們夫妻間的閨房之事昭告宮中了?
“娘子既有此思,想來方才之事甚討娘子歡心,那你我再行一回,可好?”
“你……”
論風流韻事,她不及他耳濡目染,論臉皮之厚,她也不及他功力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