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老將的信念(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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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豹騎營兵壓水師大營,不必闖營,只需將人都看在營中!”
副將領命,季延揚鞭打馬,鞭聲響若炸雷,喝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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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已西去,天低雲重,季延一行千騎停在城外飛橋外,隔橋遙望皇城,見城門嚴閉,昔日闕庭神麗關在厚重的鎢鐵城門後,人聲似絕,肅殺凌人。
“城樓上的人!城外是鎮國公府的小公爺、驍騎營季將軍!快開城門!”親衛揚聲喊話。
城樓上弓弩已滿,刀槍劍戟寒冰般齊指而來,城樓上一名小將扶牆探望,見飛橋那頭率兵之人果然是季延,但軍中似有十餘人身著常服,並非驍騎軍。
“敢問季將軍,那些是何人?”小將遙指莫海等人問道。
“江北水師裡的西北軍舊部,為投奔舊帥而來。”季延心知城樓上的小將聽見這話必定猶豫,於是便道,“你只管開城門吧!出了事兒,自有本將軍擔待!”
“這……”小將依舊覺得不妥,但聽出季延語氣不耐,又怕得罪於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去稟告守尉,忽聞城內傳來馬蹄聲。
馬蹄聲尚在遠處,聞之卻有踏破山河之勢,小將回身遠眺,剛轉身便往後一仰!一支短箭自他喉口破頸而出,血珠濺在城牆上,腥氣散入風中,淡而不聞,城樓上拉滿弓弩的戍衛軍卻被驚起,忙攜弓轉向城內,城樓上頓時大亂。
季延等人遠在飛橋外,看不見飛濺在城牆上的血,卻看見了倒下的人,聽見了厚重的鎢鐵城門後傳來的打殺聲。
親衛道:“將軍,龍武衛是相爺的人馬,敢殺龍武衛的應當是聖上的人!”
季延沉聲道:“聖上的人怎會殺到城門?”
“管他孃的為何!季將軍,快讓戍衛開啟城門,衝殺進去,興許能解城門之危!”莫海急勸季延。
季延稍作沉吟便看向親衛,親衛會意,縱馬馳過飛橋到了城門下,仰頭喊道:“快開城門!城外千餘驍騎可助戰!快開城門!”
親衛的喊聲漸被城門後的打殺聲所掩,城牆上飛矢攢射之聲如流水,城內大亂,無人顧及城外。親衛急得策馬在城門口馳了幾個來回,嗓子都喊啞了,喊得心頭急惱,正要隔著城門大罵守尉,忽聽城門後有鐵索聲傳來!
親衛一喜,回頭衝著飛橋那頭稟道:“將軍,城門開……”
話音未落,城門已開,一顆人頭飛出,親衛下意識低頭,刀光如鉤月,忽然斬來!
溫熱的血沖天湧起,潑在從馬腹旁飛過的守尉人頭上,人頭落地,被賓士而過的鐵蹄踏碎成泥。親衛的馬驚嘶奔出,在身後馳過的鐵騎中如亂流般橫衝直撞,背上馱著具無頭屍身,那屍身空洞洞的腔子裡仍在湧血,手卻緊緊抓著韁繩。
親衛的人頭飛過飛橋,滾在季延的戰馬旁,驍騎軍倒吸一口涼氣,但見從城門裡疾馳而出的鐵騎軍黑袍狼靴,手執彎刀,竟不是聖上的人馬,而是遼帝的王軍!
“奶奶個熊!胡人崽子!”莫海等人怒罵一聲,抽了身旁驍騎軍的刀便策馬馳上飛橋,當先迎敵!
宿仇見面分外眼紅,飛橋之上濺血橫屍不過頃刻之事。
驍騎軍一臉驚怔茫然,不知城中發生了何事,竟致來大興商議和親的遼帝突率王軍殺出皇城。
“敢殺本將軍的人!”季延面如寒冬,目光凜冽,佩劍出鞘之聲猶若風吟直指飛橋,“管他是誰,給我宰!”
季延狠夾馬腹,戰馬猶如離弦之箭般竄上飛橋,驍騎軍見了只得跟上。
然而,就在驍騎軍將動未動之時,忽然見季延在馬背上一僵!
季延在飛橋半坡上,前無遼軍,後無親兵,尚未與人刀兵相接,絕不該忽然僵住。但他提著佩劍,仍擺出一副策馬之姿來,看那樣子不似中了暗箭,倒像是……被人點了穴?!
驍騎軍一驚,忽覺有風掠過,那風若美人拈青絲輕拂頸,分明柔若一鴻春水,卻叫千軍膽敢心驚!驍騎軍仰頭齊望頭頂,見一道青影掠上飛橋,飛橋上刀光雪寒,血殷如花,那青影踏血如拈花,擄起季延便當空折返,官道兩旁新葉蔥發,那人眨眼間便將季延帶入了林子,一來一去如煙如影,竟連面容都未看清,唯留橋上孤馬,逶迤雲彩,千軍靜默,殺聲嘹唳……
“刺、刺客!”待驍騎軍中的參將反應過來,趕忙率軍迴轉,捉拿刺客,營救季延。
飛橋上,莫海等十餘人被圍在大遼王軍中,龍武衛不出,驍騎軍離去,十幾人孤戰千軍,寡不敵眾,接連有人戰死橋頭!莫海大笑一聲,被血糊住的臉猙獰可怖,卻有幾分悲壯豪情,揚刀道:“兄弟們,殺!管他孃的還能不能再回西北軍,咱們都是西北的兒郎!西北的兒郎生來就是殺胡人的,多殺幾個,死也不虧!”
其餘人高聲應喝,舉刀拼殺,奈何孤騎難抵千軍,飛橋那頭一隊王軍策馬舉箭奔來,短箭齊射如雨,身在高處的西北軍舊部頓時中箭跌下戰馬,被鐵蹄踏過,血潑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