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姐姐的婆子說,陳蓉午後到她屋裡去,曾說過要除掉鄭姚兩人,那晚膳後陳蓉提議讓鄭青然去送補品,寧姐姐能想不到陳蓉會藉機行兇?可今晚,她看起來一點兒都不知此事。”元鈺的語氣有些痛心。

暮青聽後,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轉身就走,“既然小姐心如明鏡,又何需問我?”

暮青轉出長廊,到了前院,帶著章同便出了莊子,率人走了。元鈺沒再留她,她並不意外,她藏在心裡的話已經說了出來,想必心裡好受多了,只是今夜只怕是個不眠之夜。

*

暮青走了,相府莊子裡卻燈火通明,果真是個不眠夜。

沈問玉被關押的房間裡傳來陣陣咳嗽聲,蘭兒憂焚地撫著她的背,為她順氣。元鈺沒差府醫來,也沒人送熱水來,看來她們真的被當成犯人關著了。

明日鄭大人來了,小姐真的會被打入大牢?她這身子怎麼受得了?

蘭兒幫沈問玉順著氣,待她好些了才問道:“小姐,您何苦都認了?”

沈問玉自嘲一笑,她原本可沒都認,她認的只是戲言之過,卻被那少年都督逼到不得不招。

“您都認了,這回要如何脫險?”

“怕是脫不得了。”沈問玉一出聲,喉管便扯得生疼,“我動的是寧昭,太皇太后和華郡主只怕不會輕饒我。”

寧昭是元家內定的兒媳,雖未過門,一言一行卻已代表元家,此番她默許陳蓉殺人嫁禍,犯了嫉妒之過,惹上了妒名,損的是元家的名聲,太皇太后和華郡主必定不會輕饒了設計寧昭之人。原本替罪的是陳蓉,可是她被從幕後揪了出來,承受元家之怒的恐怕會是她。

“那、那怎生是好?”蘭兒驚懼地問。

“我認了罪,至少能在太皇太后和華郡主面前博個敢作敢當的印象,剩下的……就只有看了。”

“看什麼?”

“看命。”

*

暮青回到水師大營換了身衣袍,剛睡下半個時辰,前營便有小將來報,說鄭廣齊到了相府的莊子裡。

暮青命韓其初監掌練兵,只帶月殺出了軍營。到了斷崖山上,一路上見捕快們在山溝裡清理馬車,在林子裡細翻黃泥,問過之後才知鄭青然和丫鬟的屍身已抬進了相府的莊子裡。

鄭青然是鄭廣齊的嫡女,嫡女未出閣便亡故了,鄭廣齊白髮人送黑髮人,正在花廳旁的偏廳裡對屍而哭。

寧昭未出來待客,偏廳裡只有元鈺和一個婆子陪在一旁,人是被元鈺邀來莊子上的,如今死了,相府難辭其咎。

“都督。”元鈺看見暮青便喚了一聲,她昨夜沒睡,眼底有些烏青。

鄭廣齊聞聲而起,轉身便朝暮青一揖到底,聲音沉痛,隱帶哭腔,“下官……下官多謝都督查明害死小女的真兇,身穿官袍而來,不能行全禮,還望都督莫怪!”

暮青與鄭廣齊並無私交,官場上的關係也稱不上好,今日卻扶了鄭廣齊起身,淡聲道:“鄭大人節哀。”

鄭廣齊連連點頭,頭卻不抬,拿官袖擦了擦眼角。

暮青來見鄭廣齊,為的是盛京城裡的那兩樁案子,但見他正值傷心時,便沒有開口,只想等他平息了心情之後再提。

沒想到鄭廣齊先問道:“都督是想問盛京城裡那兩樁案子?”

暮青有些意外,卻道:“不急,鄭大人先處置私事吧。”

鄭廣齊也有些意外,暮青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冷硬派,其他朝臣還好,刑曹和盛京府這兩個與案子有關的地方算是吃盡了她的苦頭,沒想到她也有叫人先私後公的時候。

“此處是相府的莊子,小女只是暫停在此,待送回府中後再行發喪。下官自有處置私事的時間,都督練兵辛勞,還要分心過問盛京府的案子,下官無能,還要倚仗都督。”鄭廣齊頭一回跟暮青說話如此客氣。

暮青也沒再拒絕,兩人出了偏廳來到了院子裡,便說起了盛京城裡的那兩樁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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