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戲裡嫁君(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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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殺沒動,只打量著暮青,目光古怪。
“怎麼?”
“沒事,只是覺得面前突然站了個女人。”
“……”暮青的臉頓時綠了。
月殺嗖地退出閣樓,身形沒入夜色裡,鬼魅般不見了。
暮青原地待了會兒,臉色如常後才出了閣樓,楊氏在廚房裡燒水,暮青吩咐她將水打去偏屋裡。她從來都是在閣樓上沐浴,今夜忽然要換地方,楊氏頗為奇怪,但她謹守著下人的本分,沒有多問。
“我有些乏了,今夜要早些歇息,你也去歇著吧,屋裡讓越慈收拾就行了。”楊氏將浴桶打滿水後,暮青吩咐她退下便進了屋。
暮青要出浴時,月殺回來了。屋裡隔著屏風,月殺將拿回來的戲袍放在門口,關門時抬手一拂,那盛著戲袍的花托子便平地一滑,滑到了浴桶旁。
門吱呀一聲關上了,暮青低頭一看,耳根一紅。
怎麼連肚兜都有?
不僅有肚兜褻褲,戲袍旁還整整齊齊地擺著胭脂水粉、黛筆口脂、花簪步搖、金箔花鈿。
“……”月殺辦差事的效率真是越發高了。
暮青忽然便想穿上戰袍,把這些物什都端去步惜歡面前,戲袍讓他穿,胭脂讓他抹,但想起他挑燈替她寫奏摺時眉宇間那抹暖意,心便不覺軟了。
她伸手把那肚兜提了起來,入手絲滑,燭光淺透著一幅喜鵲登梅圖。暮青盯著那梅花瞧了一會兒,暗自咬牙——那粉白的花兒袖得可真是地方!
她咬牙將那蠶絲肚兜穿上,彎身去拿褻褲,褻褲也是紅的,長及膝上三寸,褲腳處繡著精緻的落梅。
落梅……
依著大興風俗,唯有新婦才穿繡著落梅的褻褲,寓意處子之身,洞房花燭,為君落梅。
“……”該死的月殺!
暮青鐵青著臉,她只是跟他要一套戲袍,他想哪兒去了?
她險些將那褻褲抽到浴桶上,但想起閣樓裡那人伴著她想案子,許久也不出聲的體貼,咬牙穿上後便出了水,彎身去拿襦裙。屋裡一燈如豆,少女彎身取裙,轉身一束,玲瓏倩影映上屏風,氤氳如夢。
閣樓裡,步惜歡擱筆,望了眼樓梯處。
去哪兒了?
她若出府必會告知他,月影也會來報,她一聲不響的出去了應是想到了案子裡遺漏的某處,去前頭吩咐事情了。
步惜歡見暮青未歸,便起身取了張奏本擺到桌上,奏摺他雖寫好了,卻需她親筆謄到奏本上。他將奏本、筆墨和那張已寫好的奏摺都擺在她坐的位子上,整整齊齊,只待她回來。
等待的時辰無聊,他便將她的手札取來翻看,她不在府裡的這些日子,他來都督府裡,常取她的手札看,越看越疑惑,這手札裡的詞兒十有**非本朝之詞,瞧著甚是陌生,但又覺得頗有道理。他對她的身世越發的好奇了,可百日未過,她不肯說,他只好等著。
看著看著,步惜歡就漸漸入了神,聽見樓梯處傳來腳步聲時,他依舊看著手札,聽出那是暮青的腳步聲,不待她近前便笑道:“法醫?這詞兒倒是……”
他邊說邊抬頭,笑容一頓,聲音戛然而止。
樓梯口的光很暗,少女從那燭光明影裡走來,淡赭高襦鳳繡帶,牡丹羅裙一色裁,小樓無花,她行來之處似有紅花隱隱,羅裙迤迤,宮牡重重。少女脂粉未施,青絲簡束,清卓猶在,一襲紅裝,卻豔絕千秋!
燭明香暗,畫樓深深,男子怔怔望著少女,失神之態,如屋裡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