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平板電子書”暮青道。

“等等!”季延打斷了暮青,“老夫人問的是誰綁了司馬敬,人是我去綁的,老夫人之意是小公爺我是莽夫?”

司馬老太太一愣,她罵的是那賤籍出身的山野莽夫,怎麼鎮國公府的小公爺跳出來認了?

暮青皺眉,“人是我讓你去綁的。”

季延怎麼專挑這時傲嬌的毛病犯了?耽誤她審案!

“嘿!這話說的,小公爺我可不是聽你之命去的,你我同朝為官,我堂堂小公爺,犯得著聽你的?”季延跳腳否認,他才不是聽她之命去綁人的,他只是想找個藉口從那牌坊底下離開罷了。

“嗯,你不是聽我之命行事,你只是找個藉口逃離驗屍現場罷了。”

“……”季延被一刀命中,臉騰地燒著了似的。

暮青趁著他沒臉開口之時,對司馬老太太道:“司馬敬是我讓人綁來的。”

這短短的鬧劇讓林孟和司馬忠有些懵,鎮國公府的小公爺曾因江北水師都督丟官去職、賭坊輸錢、面壁禁足,兩人應有不解之仇才是,怎瞧著像是鬥嘴的玩伴?

老太太卻不管,她乃上陵郡王之妹,御封縣主,長子雖僅官居四品,但身居要職,娶的嫡妻是刑曹尚書林孟之妹。上陵郡扼江北之要,她的孃家其位甚重,且司馬家一門貴胄,七代在朝為官的底蘊並非一介新貴能比,今兒就是鬧到太皇太后跟前兒,她也要討一個公道!

“老身久不出府,不知盛京府尹何時竟換了人,由得一介武將指使綁人!”老太太拿壽鶴老杖敲了敲堂上青磚,指著暮青問,“你為何綁我孫兒?今兒不說明白了,老身便要進宮求太皇太后做主!”

暮青怕誰也不會怕殺父仇人,她冷笑一聲,端坐不起,語出驚人,“我若不綁他來,怎能請得動老太太來這公堂?”

此言耐人琢磨,司馬敬的孃親林氏捻著佛珠的手一緊,老太太顫聲問道:“此話何意?”

這顫聲不像是怕的,倒像是驚怔太過,口齒不清。

“老夫人既已到了公堂,再裝糊塗就無趣了,春娘是你命人殺的。”暮青索性點明,內宅女子深居簡出,她料想要請司馬家的老夫人來公堂問話,司馬家必定不答應,如若到府上拜訪,他們也未必見,因此只能將司馬敬綁來。果然,司馬敬在,她想見的人就來了。

“祖母?”司馬敬如遭雷擊,求證似的望向老太太。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老太太氣得手抖,壽鶴老杖不住地敲著堂上青磚,其聲威沉。

司馬忠見母親被指為兇手,自然不能坐視,負手問道:“都督此話可有證據?誣衊誥命,可非小事!”

暮青面無懼意,冷淡如常,道:“方才回府報信的那車伕和馬車呢?找來!我要的是昨夜送春娘回杏春園的那輛。”

林氏聞言,扶著老太太的手緊了緊,老太太厲聲斥道:“你非盛京府尹,我司馬府上之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盛京府的刑案皆歸刑曹管,老太太料想林孟在此,鄭廣齊不敢造次,因此拒不交人。鄭廣齊高坐公堂之上,瞧瞧這方,瞧瞧那方,閉嘴不言。

但他不敢,暮青敢。

“水師聽令!”暮青看向公堂之外,命令道,“去把人綁來!”

“是!”特訓營得令齊喝,軍姿挺拔,軍靴一踏,聲如落石。

春風割人,雨氣沁涼,人吸一口氣,猶如冷劍穿腸。司馬家的人見慣了老太太的跋扈,還沒見過比她還跋扈的,手握軍權,一句不談,開口就綁人。

老太太見水師的人得令便走,急喘呼喝:“這、這……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沒有王法!”

“殺人之人,也懼王法?”暮青冷笑,只是此話不知說的是老太太,還是她自己。

“英睿都督莫要欺人太甚!”司馬忠知道母親的性情,這些年來她沒少處置他的妾侍和府裡的丫頭,若說她命人殺了春娘,他信。但以她的性子,要殺個戲子,怎會偷偷摸摸的?應是領著人到敬兒那裡把那戲子拉出來當眾杖斃才是。司馬忠覺得此事定非母親所為,必是暮青弄錯了,因此拂袖道,“那奴才在何處?命人帶來!”

讓江北水師闖進府裡綁人,司馬家顏面盡失,日後還如何見人!

“還有馬車,如若不是那輛,我會請旨搜府。”暮青出言提醒,特訓營已走到衙門口,劉黑子回身看了暮青一眼,得她眼神示意便帶著人回來了。

司馬忠一聽搜府,怒不可遏,林孟從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一聲。眼下得忍,相爺急於練成水師,尤其前些日子在見到水師的練兵成效後,眼下更不可能動她。昨夜的命案牽扯到江北水師的名聲,不查清楚,她是不會罷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