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潛入軍營(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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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月殺也換好了軍袍,劉黑子和石大海已經解了那四個兵的褲帶,將人都給綁到離地有些距離的粗枝上。大澤山雖離盛京城只有三十里,但林中有狼,為防他們走後,人被狼給叼去,他們便將人綁上了樹。
隨後,四人各自檢視了軍容,衣衫都還算合身,只是月殺的身量高,袖口褲腿有些短,幸好有袖甲和春靴在,倒也不顯得破綻太明顯。
暮青看了三人一眼,以眼神示意——走!
暮青和月殺推著糞車,劉黑子和石大海推著泔水車,兩輛馬車一前一後的出了林子,順著崎嶇的山路走了小半個時辰便望見了軍營。
營裡燈火煌煌,延綿如星子,自半山腰上遠眺而去,若星河落人間。
西大營的側門開著,門兩旁有守衛,兩側的木牆砌著洞,重弩架在其中對著營外,望樓上亦有人瞭望站崗。暮青四人推著車走到營門前時,正見著一隊巡邏哨走過,四人都戴著面罩,營火和月光照在身上,眉眼不易辨認,暮青和月殺推著糞車在前,到了門口便要解腰牌。
哪知道腰牌還沒解,一個守衛就捏著鼻子催促:“快走快走,燻死了!”
這是連腰牌都不看的意思。
可暮青已經將手放到了腰間,她心中生怒,卻也心知不妙。守門的今夜不看腰牌,想必以前也是如此,那她解腰牌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是不懂規矩一樣,恐怕要惹人懷疑。
果然,守衛的目光落在她放在腰間的手上,頓時面露古怪神色。暮青面色不變,在那守衛看向她時,機警的將手在腰間擦了擦,那樣子就像是推糞車時手上沾了糞水,隨手往身上擦一樣。
“你小子也不嫌臭!”那守衛轉過臉去,活像暮青的手擦在了他身上,揮手趕蒼蠅似的道,“快走快走。”
暮青和月殺推著車就進了軍營,石大海和劉黑子跟在後頭,劉黑子的腿腳有些跛,過營門時卻咬牙忍著,走得筆直。
泔水車是南大營的,糞水車是北大營的,可暮青和石大海卻要一個往東大營去,一個留在西大營,因此四人將馬車往前趕了趕,石大海便嘶了一聲,抱著肚子道:“孃的,今夜吃壞啥東西了?老子先去趟茅房。”
暮青也道:“我也去。”
“你小子也拉肚子?”
“抖尿!”
暮青在西北軍營裡待過半年,對軍中漢子們的粗話門兒清,因此說起來毫無違和感。
“行行行,那快走!”石大海一把勾住暮青的肩膀,倆人哥倆好的往茅房去了。
月殺盯了石大海的手一眼,但任務在身,他並未表露什麼。
“伍長!我回營了,你小心別掉茅坑裡!”劉黑子學著那少年的性子在背後喊了聲,便獨自推著泔水車往南大營走去。
月殺見暮青的身影消失後,便也推著糞車往北大營去了。
暮青和石大海勾肩搭背的到了西大營的茅房,一進茅房,石大海便趕緊把手放下了,順道瞥了眼暮青的臉色。
暮青戴著面罩,月光從茅房牆上的小窗外灑進來,照見一雙冷若寒星的眸。
石大海沉默不語,他知道,都督定非因為他勾肩的事生氣,而是西大營今夜守門的那倆守衛的屁股要倒黴了,不是鞭子就是軍棍!
石大海要留在西大營,他要等暮青等人先得手才能行動,因此只需裝著拉肚子蹲在茅房裡就行。暮青卻要往東大營去,她摘了面罩,對著月光無聲對石大海說了句見機行事,隨後便出了茅房。
她假裝回南大營,一路上卻留意著望樓上的崗哨和西大營的巡邏哨,走到二營附近時往一個營帳後頭一躲,躲進了望樓上崗哨的視線死角。以前,暮青從軍西北時,新軍營是五人一伍,一伍一帳,水師到了盛京後便改成了大帳,一什一帳,一個營帳裡有十人。到了夜裡,除了有巡邏哨外,各營帳外還需有一人看守,以防營帳內有士兵隨意出帳。
一個營的編制是兩千五百人,兩百五十座營帳,一眼望去,營地甚廣。但正如韓其初所言,西大營二營的夜防疏漏懶怠,不少值夜的兵在營帳外頭打瞌睡,有的乾脆坐在地上倚著帳子睡覺,暮青一路在二營的營帳間潛躲深入,甚至發現有個營帳外連值夜的都沒有。
元修帶兵如子,但治軍甚嚴,新軍當初在西北邊關時,營防也是很嚴的,入夜後在營房間穿行者必斬,無軍符腰牌者以奸細論處!但來到盛京這兩個多月,她不在營中,軍紀都散了。
暮青一路摸潛,越是深入,心中越冷,她摸到一處營帳後,抬頭時見望樓上的哨兵要轉身,她閃身便繞著營帳躲避,一轉頭卻看見一隊巡邏哨正往她的方向走來。
前有巡邏哨,後有望樓崗哨,眼看著,她就要無處可躲。
月殺有糞車作掩護,一路順利得多,他連營區間的水壕都沒淌。水壕是挖在各營區間的壕溝,引水灌入,作用形同護城河,一是為了防止各大營之間的兵擅自走動,二是如遇火攻,可防火勢蔓延到其他營區。
水壕間有通行的吊橋,用於操練時或戰時調兵,方便大軍透過。夜裡因有泔水車和糞車透過,吊橋會放下來一座,月殺趕著糞車一路無阻地進了北大營。
北大營乃前營,夜防嚴密些,路上經過的巡邏哨見月殺是一人推著糞車,都檢視了他的腰牌,但無人認出他不是腰牌上的人。
一個大營萬餘人,各伍輪流運送泔水和糞水,大半年也輪不上一回,瞧著都是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