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聞言看向暮青,他果然猜對了,她與刺月門有淵源?

“她是你們刺月門之人?”元修問。

“不是。”月殺答。

“那你們門主命你保護她?”元修盯住月殺,眸光銳利如鷹隼,似要瞧出他所言虛實。

月殺冷冰冰地回應元修的注視,眸中忽有惡意,“自然,她是我們門主的女人。”

“……”元修忽怔,久未動,火光照著他的容顏,漸白。

圓殿華闊,金山瓊翠,男子立在青銅臺上,腿腳似被金石灌注,動彈不得。

月殺滿意地看了眼元修,心情總算不那麼糟糕了。談得攏談不攏,如此結果似乎都不錯。

他低頭看向暮青,她躺在青銅臺上,眉心緊蹙,氣息頗沉。她額角的割傷不淺,這會兒血已凝了些,但深些之處血還在淌。她穿著神甲,點穴止血不得,只得擦些藥膏,而藥膏在她身上。

嘖!

月殺蹲身,伸手。

手剛伸出,忽有拳風馳來!月殺目光寒如霜,望向自己的手腕,元修正一把握著,力如鐵石,問:“你做何事?”

“拿藥!”月殺咬牙道。

“她是女子!”元修沉聲道。

“又如何?”他都說了她是主子的人,閒事管到他人之妻頭上,他不覺得可恥?

“你!”元修盯住月殺,眸底生怒,“女子衣衫豈可輕觸,你想壞她清譽?”

他不管她是誰的人,她是女子,清譽便不可不顧!

月殺冷笑一聲,回盯住元修,“她的清譽,大將軍給她看大腿時就沒了。”

元修一怔,似被雷擊中,腦中一白,耳根忽紅!

他以為她是男子,將她像軍中漢子般對待,哪知會有女子混在軍中!

月殺一把將手腕收回,拿出獨門絲刃來,圈成一圈,並未觸碰暮青的衣帶,只是順著衣衫一側將絲刃伸進去一套,眨眼工夫套出只藥膏盒來,冷著臉開啟,給暮青抹到了額角上。

藥膏抹上後,月殺便把藥膏往後一拋,拋到了元修手上。主子所賜之物,他並不想拿去救孟三,只是若不救,這女人醒後得知,定會怪他罔顧人命。怪他無妨,怪上主子他便難辭其咎了。

元修接住,微怔。他倒沒想到還有此法……

他看了月殺一眼,目光從暮青身上掠過,深望一眼,複雜地轉開目光,轉身下了青銅臺。孟三被衝下機關坑時,他便在水中點了他的大穴幫他止了血,他身上胡袍被血染紅,瞧著傷得頗重,但血已止了。只是大穴不可封太久,有藥膏自然再好不過。

元修為孟三抹好藥膏時,月殺下來道:“大將軍是否該把面具給我?”

元修一怔,面具他還拿在手中,頓時將兩張都給了月殺。

月殺接到手裡,深看了元修一眼,他既然肯把面具還給暮青,即是不願意她以女子身份出現在地宮外,那便是有意替她隱瞞身份了。看來今天算是談攏了。

元修看著月殺走回青銅臺上,將兩張面具都給暮青戴了上。那兩張面具額處都劃破了,但還好在額頭,不細看不易瞧出破綻,待出了地宮回關城時遮掩著些便可。

她為何要女扮男裝從軍西北,此事他還是要問的,至於刺月門有人在軍中之事,他要聽過她的解釋之後再下決定。

正想著,見月殺抱著暮青走下了青銅臺,元修不覺眉頭深鎖,但他有孟三要帶著,因此忍下了口中的話。

四人走出水門,乾涸的河床延伸出一條不知走向何方的路。暮青對殿中出路的推斷並未說完,但她既然說出路在此,他們便只能信她。

元修轉頭望向殿內,殿中的水已淹了兩寸,尚未淹到青銅高臺,但黃金和神甲憑兩人之力必定是運不走的。他們只能先尋出地宮之路,這殿中寶藏只能出去後,看還能不能派人回來取運了。若要人回來運走這批神甲,他們需得快些出去,在水淹大殿之前趕回來!

但四人剛剛行出三步,身後的殿門忽地關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