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跟著宣平伯夫人來過府裡幾次,眼角有顆痣,雖說不好近前去探聽,卻也能看得分明,斷沒有看錯的理。”婆子信誓旦旦地說道。

彭氏身邊有個極得彭氏信賴的婆子,眼角的確長了顆極明顯的痣。

如此說來,這媒婆是彭氏請來搗亂的?

不是說彭氏病重不起嗎?

可是宣平伯老夫人請的媒婆呢?

說好的枘採問名呢?

水嬤嬤賞了婆子一角碎銀,讓她自去忙去,若有所思地回到老夫人的身邊,此時老夫人正與霜雪說話。

“那婆子都說了些什麼?”老夫人一見到水嬤嬤就急切地問道。

顯然她已經從霜雪那裡聽到了一些什麼,水嬤嬤看了霜雪一眼,雖說沒有責備,卻已然有些許不悅,嚇得霜雪趕忙低下頭去。

“那媒婆直接去了宣平伯府……”事情自然不好瞞著老夫人,水嬤嬤直截了當地將那婆子跟蹤得來的訊息告訴老夫人。

“又是彭氏!她倒是越發出息了!”老夫人氣得再次拍起桌子,那力道讓水嬤嬤都覺得有些肉疼。

主僕二人正說著話,剛剛才出去的霜雪再次掀了簾子進來:“老,老夫人,又又……”

見霜雪結結巴巴的說不明白,老夫人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不悅地瞪了霜雪一眼:“什麼時候變結巴子了?不會傳話,就找個會傳話的進來!”

霜雪臉色一白,連忙穩了穩神,嚥了下口水,總算順溜地將話說了個明白:“二門那邊傳來訊息,宣平伯府老夫人帶著官媒已經進了二門,許嬤嬤正陪著往明心堂來。”

聽了霜雪的回稟,老夫人與水嬤嬤相視一眼,心中頓時瞭然。

先前那個媒婆果然只是彭氏在作妖。

老夫人心裡一聲嘆息,宣平伯府有彭氏在,王秀婷就算心願得償,又能討得了什麼好去?

偏偏彭氏是陳平軒的親孃,無論誰嫁給陳平軒,只要進了宣平伯府,想如何拿捏還不是在彭氏?

如此一想,宣平伯府這門親事,還真不是什麼好親。

老夫人在得知宣平伯老夫人她的老嫂子親自帶著媒婆上門來,雖說心裡舒坦了些許,卻多了幾分猶豫。

王秀婷那個性子,自然不會聽任彭氏拿捏,可是婆媳之間若不能和平相處,日子又如何過得下去,若真讓王秀婷嫁入宣平伯府,不但宣平伯府不得安寧,只怕還會累及長寧伯府。

婆媳相爭就算媳婦再有理,一頂不孝的帽子少不得。

長寧伯府還有好幾個沒出閣的姐兒,方氏肚子裡那個人人都說個姐兒,可別因為一個王秀婷,壞個整個長寧伯府姐兒們的名聲。

不行,這事兒還得慎重考慮才好!

像王秀婷這樣的,還是嫁遠些,眼不見方能心不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