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璉打量著城外,叫過了章文濟,讓他準備帶兵接應林仁肇,想來餘安撤退,必然和林仁肇有關。章文濟領命而去,楊璉派出了斥候,打探訊息。

“殺!”吳越軍大營,林仁肇正在率兵攻殺,他出現的突然,吳越軍大營留守士兵不多,很快就被唐軍攻入大營,林仁肇派人焚燒糧食,焚燒吳越軍大營,火勢越來越大,映紅了天邊,映紅了唐軍士兵的臉頰。

一陣衝殺之後,吳越軍留守大營的老弱病殘終於抵受不住,紛紛棄營而逃,剛剛跑出三里路,先鋒張筠帶兵趕來,得知大營失守,他立刻率兵攻擊唐軍,這個時候只有拼死一搏還有一線生機,不然,糧食被燒盡,這批在舟山島上的吳越軍就都完了。

唐軍與吳越軍廝殺在一起,喊殺聲震天,地上迅速堆滿了屍體。

楊璉站在城牆上,看見遠處火起,有些遲疑,難道是餘安設計?等了半柱香的時間,斥候帶著一名唐兵回來,唐兵手中拿著林仁肇的信物,楊璉詢問了一番之後,立刻讓章文濟帶兵出擊。

五百留守舟山的精銳殺了出去,這支軍隊楊璉平時沒有動用,他們保持著足夠的體力,五百人如同猛虎下山,尾追吳越軍殺去,餘安勉強指揮作戰,但這支唐軍早就憋著一口氣,這時殺出,人人賣力,加上吳越軍受到趙承泰兵敗的影響,人人沮喪,勉強鼓足了勇氣來戰,卻殺不過這支養精蓄銳已久的唐軍。

戰爭的天枰已經朝著唐軍傾斜,隨著廝殺,天色變色,吳越軍不少人受到視力影響,戰鬥力大打折扣,反而是唐軍越戰越勇,把吳越軍逐一分割,包圍了起來。

楊璉接到訊息,率兵兩百出了城,走了大約五里路,便看見唐軍正在圍攻著一群吳越兵,這些吳越兵只有了二十多人,但他們依然誓死不降,抵抗的很是頑強。

林仁肇在不遠處,指揮著戰事,看見楊璉趕來,兩人均是哈哈一笑,互相拍了拍肩膀。

“虎子,你總算來的即使,這些吳越人攻城,真是不要命,我雖然有城牆作為依仗,損失也過半了。”楊璉說道,這是一場苦戰,雙方死在攻守戰慄計程車卒,至少有六七千人,傷者則更多。

林仁肇上下打量了一番楊璉,鬆了一口氣,道:“楊節度安然無恙,我這顆心就放心了。”

楊璉拍拍胸膛,道:“我這條命,可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林仁肇道:“楊節度,前面那人似乎是個不小的官,那些人誓死護衛,戰鬥力也不弱。”

“很有可能是餘安。”楊璉說道,大步走上前去,林仁肇吃了一驚,忙跟了上去。

“我乃大唐順天節度使,攻略舟山的主將,你們之中誰是管事的,出來說話。”楊璉高聲說道,身邊的親兵有些緊張。

聽見楊璉說話,一個年約四旬的將領嘆息了一聲,注視了楊璉一眼,道:“你就是楊璉?”

“不錯!”楊璉點頭。

“呵呵,早就聽聞楊節度的大名,想不到交手大半個月,今日才是第一次見面。”將領說道,心中有些遺憾,想來這一戰,都在楊璉的策劃中,他若是攻城攻得急,唐軍也就來的更快。雖說是失敗了,可是他不甘心。

“你就是餘安餘將軍?”楊璉從他的語氣猜測到了一些。

“正是。”將領也不否認。

“餘將軍,趙承泰已經敗走,如今的局面已經很明顯了,餘將軍還是不要抵抗了,人命,還是很值錢的。”楊璉勸說。

餘安哈哈大笑起來,數個時辰前,他還派人去勸降楊璉,想不到風水輪流轉,報應來了,該楊璉來勸降他了。

楊璉注視著餘安那張頗為憔悴的臉,想到這段時日,他受到的壓力也是巨大的。

餘安哈哈大笑了半響,胸膛快速地起伏著,過了半響,這才道:“楊節度的好意,我明白。只是身為吳越臣子,忠臣不事二主。”

楊璉搖搖頭,道:“餘將軍此言差矣,如今天下板蕩,正需要將軍這樣的人才,才能平定天下,還百姓安定的生活。”

餘安詫異地看了楊璉一眼,想不到楊璉居然是這份心思。心中雖是詫異,餘安還是搖頭,道:“楊節度大氣,餘某佩服。”說著,他看了一眼身邊的親兵,道:“這些兄弟都跟隨我多年,如蒙楊節度不棄,還望放他們回家。”

“吳越國平定,我自然放他們回家。如果願意從軍,我也求之不得。”楊璉答應。

餘安點點頭,衝著親兵道:“諸位兄弟,跟隨我多年,餘某自問還算對得起兄弟,也希望能與兄弟們征戰沙場,只是今日一戰,餘某兵敗,諸位兄弟還望保重,勿以餘某為念。”

餘安的話說到後面有些變味,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忽然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插進了胸膛。作為個戰士,他可以死,可以死的很悲壯,但絕對不能投降,投降,對他而言,意味著是一種恥辱。

“將軍!”身邊的親兵撲上,摟著餘安的身子。

餘安嘴角滲出了鮮血,他苦笑了一聲,哽咽著,道:“今日一戰,是我輕敵才有這一敗。諸位兄弟好好活著,餘、餘某先走了!”說著,喉嚨一陣聲響,鮮血湧出。

餘安咳嗽了幾聲,頭一斜,就這樣死了。

“將軍!”親兵們大哭,一人放下了餘安的屍身,朝著他拜了幾拜,慢慢站起身來,握緊了手中的兵刃。

楊璉正色,一臉淡然,身邊計程車兵握緊了兵刃,提防著。

“啊!”一名吳越兵大喝一聲,高高舉起了手中的兵刃,朝著小腹刺去,其他的吳越軍也同樣如此,鮮血流出,吳越國士兵慢慢跪倒在地上,身子一陣抽搐,片刻之後,都緩緩倒在了地上,又抽搐了一陣之後,再也不動了。

“將士不怕死,天下早晚統一,更不用擔憂外族的入侵。”楊璉說著,嘆息了一聲,餘安雖然是敵人,但這樣的敵人,值得敬重。在各為其主的時候,餘安不管做什麼事,楊璉覺得都是可以理解的。

“虎子,派人收斂他們的屍體,好好儲存,送回杭州!”楊璉吩咐。

“喏!”林仁肇回答著,指揮士兵上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