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冀臉上被皮鞭抽中,破了皮,看起來是有點像被女人抓的。對李景遂的調侃之言,李弘冀冷哼了一聲,他自然不會說,這是懷柔公主打的,那多丟人啊。

李弘冀匆匆走了,李景遂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想自己早了一步。

李弘冀進了宮城,問清楚李璟在御書房,便直接奔了過去。李璟正在翻閱著摺子,天氣轉暖,看起來是好事,可是也有不好的地方。長江上游冰雪融化,帶來的影響不小,若是江南一帶又陰雨綿綿的話,太湖以及長江沿岸,肯定要遭水災。

而且,北方的淮河由於土質地貌等原因,也極為容易發生水災,每年朝廷都會撥付大量的金錢去維護長江、淮河,可在天災面前,人力實在是太過於弱小,每年的損失都不小,令李璟十分頭疼。

如今正是夏季,又到了要發水的季節,怎能不讓李璟緊張?高澤見皇帝沉思著,便為他泡好了茶水,送到案几邊上。

“高澤,海、楚兩州的刺史劉彥貞要告老還鄉,你有什麼意見?”李璟忍不住問道。劉彥貞守衛海楚兩州這麼多年,北方始終沒有南下,不管如何,始終是有功勞的,因此,若是放走了他,李璟有些捨不得。

高澤拱拱手,笑道:“陛下,這些朝廷大事,奴婢又怎麼會懂得。”

李璟放下摺子,道:“你不要擔心。你跟隨朕多年,朕知道你是怎樣的人,只是想聽一聽你的想法罷了。”

高澤想了想,道:“陛下,海楚兩州乃是北方重鎮,歷來重兵把守,雖說如今與漢國簽了合約,可是那畢竟是一紙盟約,前朝石重貴的例子就說明了,沙陀人並不值得信賴。而且,北方這幾年,不比南方穩定,北方變亂頻仍,城頭變幻,昨日姓石,今日姓劉,誰知道明日姓什麼。海楚兩州肯定要能人坐鎮,方能力保北方屏障不失。”

李璟見他說的有幾分道理,笑道:“如此說來,你覺得劉彥貞告老之後,何人能鎮守海楚兩州?”

“這個朝廷大事,奴婢不敢妄言。”高澤道。

李璟哈哈一笑,想了想,道:“朕思前想後,覺得一個人倒是符合,楊璉這一次出使大漢,立下不小的功勞,兩國簽訂了貿易協定,海楚兩州作為邊境,正是貿易的重要地點之一,朕想,如果楊璉來主持貿易,會不會好很多。”

高澤笑了笑,道:“陛下,楊璉是一個人才,應該會完成陛下的任務,陛下當真會識人。”

“朕已經封他為節度使,若是還留在京中,未免不太好,恰好劉彥貞要告老還鄉,正要讓楊璉填補了這個空缺,也算是一舉兩得。”李璟笑道。

“陛下英明。”高澤不動聲色地恭維。

這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隨後還有小太監焦急的呼喊聲:“殿下,陛下正在處理政務,還請殿下稍等。”

“滾開,孤有事要面見陛下,你敢阻擋?”隨後傳來燕王李弘冀的聲音,聲音裡帶著憤怒,帶著殺氣。

“殿下,你不能這樣……”小太監都快要哭了,聲音裡帶著無奈。

“滾,再不走我殺了你。”李弘冀惡狠狠地說了一句之後,轉身就走。

李璟皺皺眉頭,道:“高澤,你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高澤應了一聲,走了出去,剛到門口,大門就被撞開了,李弘冀匆匆走了進來,將高澤差點撞倒在地。李弘冀沒有停留,匆匆走到李璟身邊,躬身施禮,粗聲粗氣地道:“兒臣見過父皇。”

李璟眼皮微微抬起,道:“燕王,你這是有什麼事,如此火急火燎?”

高澤站起身來,慢慢踱步過來,眼中帶著一絲怨氣,狠狠地瞪了李弘冀一眼,然後站在了李璟身後。

“父皇,你可要為兒臣做主啊。”李弘冀說道,聲音裡還帶上了哭腔。

李璟皺皺眉,長子已經不小了,而且身為男人,居然差點哭了,這還像個男人嗎?當下心中微微不悅,但不管怎樣,李弘冀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李璟有必要聽他說什麼。

“父皇,楊璉身為臣子,卻動手打我,父皇,你看!”李弘冀說著,抬起頭,臉上那道被皮鞭抽出來的血痕還在,有的地方已經結疤,看起來是有幾分嚇人。

“楊璉動手打你?這是為何?”李璟皺眉,問道。

“父皇,兒臣發現楊璉早有妻子,但他依舊接受了父皇的賜婚,兒臣發現之後,便找他理論,不料卻被他一頓痛打。”李弘冀說道。

李璟不由便是一愣,楊璉已經有了妻子?如果是這樣,與懷柔的婚事豈不是成了笑柄?更何況,還是他親下聖旨賜婚,天子一諾,豈能輕易更改?李璟忍不住站起身來,道:“燕王,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且仔細說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