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組織很有可能是京中某個達官貴人的部下,而齊王不可能派人殺自己的女兒,因此可以將他排除,餘下的,有膽量殺懷柔郡主的,便只有李弘冀一人,只有他才會仗著皇長子的身份,仗著母親是皇后,與齊王叫板。而且在他的身後,還有孫晟、韓熙載等人支援。

不過這一切都是猜測,楊璉沒有十足的把握,這時候,他想起了一個人,或許她能有一些線索,當即心中打定了主意,齊王府的事情一了,就去問問那人,知不知道虎爪這個組織?

懷柔郡主這時已經洗漱了,換了一身乾淨衣裳,人雖然還有些害怕,但明顯精神了許多,看見楊璉,心中有說不出的感覺,這是一種依賴,她幾次被楊璉救下,說不感激是假的,她是一隻高傲的孔雀,不會輕易低下頭。

“郡主沒事了就好。”楊璉笑著道。

懷柔郡主點點頭,道:“這一次又多虧了你。”說著,左右看了一眼,問道:“父王呢?”

“郡主遇刺,這是何等大事?齊王心中不忿,已經進宮面聖去了。”楊璉回答。

“哦。”懷柔郡主說道,垂下了眼簾。

楊璉見她興致不高,便笑著為他說笑話,講的是“像屁一樣放了的故事”,只是楊璉改頭換面,將人名全部換了。懷柔郡主聽了,嗔道:“你真低俗。”

“楊璉本來就是一介武夫,自然是低俗之人,哪能入了郡主的法眼?”楊璉也不介意別人這樣說他,至少武夫這個形象,與前朝舊太子一點都不像。

懷柔郡主搖搖頭,道:“你可不是,能彈出那樣優美曲子的人,怎麼可能是一個純粹的武夫?”說著,臉色微微一紅,又覺得不太好,匆匆退了下去。

楊璉繼續喝著茶葉,直到傍晚時分,齊王李景遂這才回來,見了楊璉,道:“本王已經將士兵稟告皇兄,皇兄聽了,大為震怒,表示會讓京兆尹徹查。”

“希望能儘快查出結果。”楊璉點頭。

兩人又聊了片刻,先是說了懷柔郡主的事情,接著,齊王李景遂話鋒一轉,對大唐北上的事情充滿了遺憾,這或許是最後的機會,一旦失去,就很難再找回來。

楊璉費力地想著,劉知遠建立後漢,好像沒多久就死了,他的兒子不成器,殺了郭威一家,迫使郭威造反,後周建立之後,雖然存在的時間也不長,但柴榮可謂五代時期的第一明君,在他的掌控下,後周無論是經濟還是政治、軍事都得到長足的發展,滅佛之後更是國立大增,為宋奠定了統一南方的基礎。

劉知遠的根基不牢,各方都還有擁兵自重的節度使,他們之間必然有矛盾,或許劉知遠在的時候還能彈壓,但一旦劉知遠去世,那些個驕兵悍將未免沒有想法。

想到此,楊璉忙道:“齊王如今總督天下兵馬,雖說如今不是用兵之時,但總要勤練兵馬,積極備戰,一旦北方有變,便可揮師北上,奪取中原。”

齊王李景遂點點頭,道:“此言甚合本王心意。另外,本王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楊璉問道。

“淮北群盜紛紛派人來大唐送禮,想要依靠大唐,此事本王已經稟告皇兄,就等著他拿主意了。”齊王李景遂眯起了眼睛笑道。

楊璉有些激動地道:“齊王,淮北重地,一向為中原勢力掌控,由於山高水遠,大唐鞭長莫及,如今淮北群盜有了投靠之意,不妨令一員上將北上,同時許以淮北群盜高官厚祿,如此,淮北為大唐掌控,日後奪取山東,便方便了許多。”

齊王李景遂眯起眼睛看著他,他相信,這是楊璉的肺腑之言,情況也正如楊璉這般所說,收復淮北獲利極大,但有一點也需要考慮,淮北多山,民風彪悍,若是治理不當,恐怕會歸而復叛。那是,大唐需要拿出相當一部分的錢糧、兵力在淮北。又有利益的同時,也有弊端,就看陛下如何決策了。

兩人聊到戌時,肚子都餓了,楊璉就在齊王府上用餐,吃過飯之後,便起身告辭。齊王李景遂心疼愛女,事情辦完,便去陪她。楊璉踏著夜色回到客棧,剛剛進屋,就感覺到了一絲不同。

環顧了一眼四周,楊璉朗聲道:“什麼人,出來吧。”

“你果然十分警惕。”一個人走了出來,楊璉定睛一看,正是米詩薇,只見她臉上帶著一絲怒色,正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楊璉撓撓頭,自己好像沒有得罪過她吧?“米姑娘,你的臉色似乎不好看啊,難道是腳傷又犯了?”

楊璉不提這個還好,一提米詩薇更加生氣,她手一抬,指著楊璉,道:“你還說,不是你,我會受傷?而且你還假意矇騙我,說什麼腳會斷,藉機佔我的便宜,當真是無恥之極。”

楊璉咳嗽一聲,十分無奈地擺擺手,道:“哪有,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又因為嚇著了你,一時亂了方寸。”

“油嘴滑舌。”米詩薇很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