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廂邊天雄軍計程車兵見雷震被打,先是一愣,旋即鬼叫著衝了上來。

“揍他們。”陳鐵熱血青年,見一群人要群毆楊璉,頭腦一熱,喊道。

“揍他們!”神武軍計程車兵們大喊,平時閒的沒事幹,總要找點樂子,雖說大戰在即,可還在常州不是?十幾名如狼似虎的神武軍士兵湧了上去,多半是楊璉的部下,與天雄軍計程車兵打在一起。

頓時呼喝聲,叫罵聲,尖叫聲響成一片,混戰之中,眾人互相毆打,還有打了自家兄弟的,形勢非常混亂。

在遠處的周弘祚吃了一驚,他想不到楊璉說打就打,更帶動了眾人的情緒,一群人混戰不休,當真是弄得雞飛狗跳。

混戰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樞密副使來了!”

可是眾人打的熱火朝天,誰也沒有聽見,依舊打成一片。

李徵古看見這一幕,微微皺著眉頭,這群混賬,仗還沒有打,就開始內訌了嗎?

高審思很是不悅,是誰帶頭打人?

朱匡業臉陰沉得要滴出水來,從這個局勢來看,是天雄軍吃了虧,作為天雄軍的統軍,他感覺十分丟臉,不行,這個臉面要想辦法找回來。

李徵古的親兵上前,奮力驅散士兵,周弘祚見勢不妙,趕緊上前,喝令士兵散開。等到眾人都散開了,最中心,楊璉正揪住一人狂揍,那人被打的七葷八素,連聲求饒。

楊璉鬆開手掌,掌心滿是鮮血,是雷震的血。雷震披頭散髮,七竅流血,看起來十分狼狽。楊璉放開了他,頓時心中一喜,道:“多謝楊壯士不殺之恩。”

這話一說出來,李徵古微微變色。

高審思神情複雜,當他看清楚是楊璉的時候,心中納悶,怎麼是他,這不是添亂嗎?不管怎樣,將雷震打成這樣,必然會受到懲罰,只是以他和齊王的關係,令高審思有些為難。不過轉念一想,此事還要看李徵古的,大不了到時候他求求情,讓楊璉少受一些懲罰,齊王也不會怪罪自己。

朱匡業眼睛膘了一眼高審思,見他在沉思,不由冷哼了一聲,但什麼話也沒有說。他雖然恨楊璉惡毒,但雷震被打的求饒,令他覺得顏面全無。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楊璉目光在李徵古、高審思、朱匡業三人身上一掃,大步向前,拱手施禮,高聲道:“將虞侯楊璉,見過樞密使、統軍。”

朱匡業臉色微微一變,與大多數的人相同,在聽見楊璉的名字的時候,依然是無比震驚,他仔細地打量著楊璉,這個人,和前朝舊太子一點都不像啊。

倒是李徵古眯起了細長的眼睛,上下打量著楊璉,見他身材魁梧,臉上的一道刀疤更增添了一股子彪悍之氣,頓時點點頭,道:“你就是楊璉?好,很好。”

這話一說出來,高審思忍不住看了李徵古一眼,心想這是怎麼回事?聽李徵古的口氣,有點不對勁啊。

朱匡業心中咯噔一聲,頓時覺得有些不妙。但他不肯放棄,冷笑道:“楊將虞侯,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承蒙朱統軍誇獎,末將沒有別的優點,就是膽子大了些,半夜走路,也是不怕鬼的。”楊璉回答,順著杆兒往上爬,氣的朱匡業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李徵古點點頭,道:“楊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璉便將陳德誠如何偷馬,如何被打了一頓,又將雷震帶人來尋事的事情說了,末了,道:“樞密使,末將雖然不對,但這幾人欺人太甚,不僅盜馬,還闖上了門來。楊璉雖然不才,也知道此事如同保家衛國一般,若是別人打上了門來,還柔弱可欺,不死反抗,就要國破家亡了。”

楊璉這頓大帽子扣下,說得極是委屈,又承認了錯誤,令李徵古好感大增。高審思在一旁,也連連點頭,楊璉不卑不亢,說話有禮有節,高審思非常滿意。

朱匡業面無表情,淡淡地道:“這麼說來,楊將虞侯一點錯誤都沒有,反而是功臣了。”

“不敢,末將也只是據實而說罷了。朱統軍若是不信,可以問他們,也可以問雷震、陳德誠。”楊璉說道。

自己的部下是怎樣的人,朱匡業自然清楚,想到此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李徵古看向了雷震,見他滿臉是血,披頭散髮,一副悽慘模樣,又想起剛才他連連求饒,頓時心中充滿了鄙夷。他雖然是個文人,但心中自有氣節,常以青竹比擬,自然對雷震沒有好感,反而覺得楊璉行事磊落,不失為大丈夫。只是有些魯莽了,畢竟他從軍不久,還帶著江湖氣息。

想到此,李徵古道:“楊璉,此事雖然情有可原,但你畢竟打傷了雷震,還不快去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