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捲起一道刺目的白光。

那白光撕開夜幕,捲起片片的殷紅。

有人朝這邊來了。

是誰?白子序,華僧,還是誰?

千勝先生帶著眾人離開多遠了,距離絕影的禁地還有多遠?

汗水從握劍的手中滴落下來,隨著那寒風舞蹈,結成冰珠落在地上。

地面上一片狼藉,白雪被玷汙,血液和肢體遍佈。

突然嗤啦一聲,天玄子的後背被撕開了一條血痕。天玄子猛然轉身,一劍直刺出去。

“背後,小心!”

眾人同時轉身,從不同的方位和間隙刺出一劍。

風在呼嘯。後背火辣辣的刺痛。

眾人一劍刺空。那身影神出鬼沒,一擊即退。

而此時,無數的野獸嘶吼著撲了過來。

他們如同孤島,被無盡的浪潮圍裹。而那浪潮,卻是不斷的拍擊過來。天玄子的修為很高,足以應對那不斷席捲而來的力量,可是其他人呢?其他人卻沒有他那樣的本事。面對野獸的襲擾,不少人的體力不斷的下降,只感覺渾身麻木而僵硬。寒風襲來,讓他們不由得陰寒徹骨,瑟瑟發抖起來。

不斷襲來的野獸,被一次次擊退。

天玄子的重心還是放在那神秘身影上。那身影才是最大的危機。只是,無論他怎麼凝神靜氣,都感覺不到那身影的存在。這是實力上的差距嗎?自己等人如被貓戲耍的老鼠一樣。想念間,遠處的白光消失了,卻有一道凌厲的劍光突然間朝著自己這方向馳來。他雙目一凝,是白子序。

嗤啦,天玄子心神一鬆的剎那,胸前突然被利爪撕破。

天玄子叫了一聲,一劍圈扎,立時騰空而起。

“妖孽,找死!”

劍光匹練,在夜空中綻放開來。

天玄子腳下的武當弟子一頭霧水,仰頭望去,卻只見那劍光如波浪似的。倏然,一名武當弟子尖叫一聲,天玄子垂頭望去,心中駭然,連忙朝那弟子飛去。那武當弟子的面前不知何時站著一道渾身毛髮黑漆漆如棕熊一般的身影。那身影望著那武當弟子蒼白恐懼的面龐,陰惻惻一笑,噗的一聲,利爪便穿透了那武當弟子的胸膛。天玄子目眥盡裂,雙目赤紅。

“妖孽,貧道與你不死不休!”

劍風劈斬下來。其餘武當弟子紛紛退開,然後舉起長劍砍去。

可那棕熊般的身影瞬時消失在了原地。一道道劍光落下,卻是落了空。

“該死,該死,該死!”

天玄子怒火中燒,心緒已是不再平靜。他揮劍狂舞,將從地面撲來的野獸斬殺。可是那神秘身影卻無影無蹤。就在這時,百步之外突然捲起一片血光。天玄子立時從憤怒之中平靜下來。那血光一閃,一道魁梧身影嚎叫著衝上半空。可是,那身影一動,無數的劍光便圈扎而出,將那身影撕成了碎片。

“白子序!”天玄子叫道。

一道身影疲憊的出現在天玄子的面前,目光淡淡的朝地面一掃,道,“與他們糾纏毫無意義,千勝先生他們應該快到了,我們走。”

白子序的身上滿是血腥氣味,不知斬殺了多少妖魔,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這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此時如同殺神一般,即便是天玄子,也感覺渾身的毛孔閉合,有些敬畏起來。天玄子嗯了一聲,連忙招呼其餘武當弟子。

“我們走!”

眾人御空而行,任由身後那野獸的嘶吼咆哮,只想著儘快追上千勝先生等人。但是,白子序只是一人回來,其他人呢?天玄子心中莫名的感傷,化作無聲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