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器如何了?”尖銳聲音問道。

“鎮入八寶塔之下,受本尊佛法淬鍊。”雄渾聲音道。

“據說那邊還出了一個佛,那佛如何?”尖銳聲音再問道。

“區區小佛,不值一提,已鎮入本座蓮花臺下,永世不得出世。”雄渾聲音道。

尖銳聲音再次拍手笑道,“好,果然雷霆手段,佛祖出面,果然不同凡響。但是,佛器和佛雖然被處置了,那邊佛的勢力卻還是不小。他們不聽號令,違揹你們爛柯山的旨意,執意與我獵道者為敵,佛祖,我們雖然結盟,但到底他們還是你們佛門的人,若是他們繼續愚蠢的與我們為敵,難免會給我們之間到來麻煩和誤會。”

第三個聲音這時候道,“沒錯,佛門勢力糾集在一起,可不算小勢力了。而且從目前情況來看,既然他們能出佛,那麼,這佛是不是隻有一個?此外,上古時候存留下來的那些老傢伙可還有不少苟且在佛門之中的啊!”

“這便是重點了!”尖銳聲音道。“這個時空的抵抗者不少,無論是佛門道門,亦或是其他的牛鬼蛇神,反正不論勢力大小,皆欲圖與我獵道者為敵。這些反抗者雖然多,但對我們獵道者而言,不過是跳樑小醜,我們若是將這時空毀滅,他們再多,再厲害,又能如何?只是考慮到你們的存在,我們既然有限制的來毀滅這時空,必然要顧慮這些反抗者如何能夠肅清。若是不能肅清,給你們保留下來的時空中是否會成為這些反抗者的基地,那便很難保證了!”

“那施主的意思呢?”雄渾的聲音問道。

“既然是雜草,那便當以雷霆手段清除。”尖銳聲音道。

“現在是極夜。”雄渾聲音道。“佛目雖然如電,卻也不能在極夜之中橫掃天地。”

尖銳聲音道,“你們神界呢?”

“我們受到重創,你們將我神王創立的時空打破,讓我們的計劃大為被動。更何況,我們共同的敵人,那個危險的存在依然活著。”第三個聲音道。“我們神王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允許我們諸神自設時空,我們為你們捕捉那個人。”

“哈!”尖銳聲音笑道。“那件事我已經知道了。王凱之祭主已經將此事詳細的彙報給了我們王,我們王也將此事安排給了我們這些總督。啊,這事有些複雜。你們呢有你們的道理,但卻逾越了界限。別急,我現在不是在指責你們,也不想追究責任,只是在簡單的陳訴情況。你們自設空間,幾乎將冥界囊括其中,引起三界的大亂。你們自然有你們的考慮,卻影響到了我們獵道者的計劃。你要知道,我們初來此地,自然要休養生息,可你們自設冥界,將靈氣全部引入你們的時空之中,可不是奪取了我們的給養?你說是不是?但是,我們並不想懲罰你們,反而更願意給你們機會。你說到的那個人確實讓我們頭疼,據說你們神王身上的道也被那人偷走了。啊,這可是大事情,對你們諸神來說可是跌份的事情。當然,這也引發了我們獵道者新的麻煩。這個人,必須除掉。”

第三個聲音深吸口氣,沉穩的道,“我們會除掉那個人。”

“好,”尖銳聲音笑道。“我們攜手努力,將那人翻出來,給他個痛快。”

雄渾聲音這時候道,“不知道我們何時可以與你們王見面。”

“啊,這事啊,不急,”尖銳聲音道。“這事我們王會有安排。”

雄渾聲音明顯有些遲疑,道,“不知到底要到什麼時候?”

“佛祖,你可是佛門之主,隱忍功夫可不行啊!我們王非一般人物,豈是誰都能見的,更何況他老人家既然答應見你們了,便給了你們天大的臉面。要知道,我們橫渡億萬時空,消滅了多少道,我們王何曾見過那個道里的宗門大師?這是給你們面子。”

“本尊知道,”雄渾聲音道。“只是想瞻仰貴王的風采,讓本尊得以更好協助貴族。”

“好,回去我跟王說一下你的意思,不過,千萬別急,不然我們王若是生氣了,可就不好收場了。我們到底是友好關係,別弄得不尷不尬的,這可不好,是不是?”尖銳聲音道。

“好吧,那就有勞閣下了!”雄渾聲音道。

殿外的僧人聽到這樣的聲音,心中驚駭萬分,自己的佛何時如此低聲下氣過。那人是誰?那王是誰?我們佛門到底怎麼了?這些僧人們的內心裡升騰起驚濤駭浪,看著彼此,面色都變得蒼白了。

“既然如此,我們閒話不說,說說接下來的計劃。”尖銳聲音一錘定音。這時候,殿內的聲音便小了許多。過了好一會兒,一道道身影疾飛而去,轉瞬消失在湛藍的天空中,只留下一道道痕跡。祥雲散去,鐘聲響起。大雄寶殿旁邊的佛堂忽然轟的一聲巨響。

“孽障!”

大雄寶殿內響起雄渾聲音那憤怒的咒罵聲,狂風席捲,一股雄渾的力量瞬間從大雄寶殿飛向佛堂。此時的佛堂,一股狂暴的力量洞穿了屋頂,飛向高空。

黑夜,寒風,飛雪。

四下裡一片寂靜。

眾人所在山峰,只剩下一隅,其餘盡皆化為了平地。

老僧抱著乾枯的手臂,正自嚎啕大哭,無比的傷心。一旁的菩提想要勸說,卻幾次話未出口自己已是悲傷情緒湧上心頭,難以自持之下他一掩面龐轉身暗自垂淚。

狂風呼嘯,一隅的山峰仍有巖體脫落。

十尾望著遠處,梵淨山以為平地,就連遺蹟也沒有留下。佛門聖地,便是如此結局,不得不讓人感嘆。心中雖然多有對佛門的怨恨,可此刻,已是提不起了。

幽鬼的傷勢已經好轉,不過氣色不好。荼蘼站在幽鬼的身邊,負手而立,他的胸背部受到了重創。

“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十尾忽然開口道。“只要人還在,我們便總還有機會。他們給我們帶來的傷痛,給我們造成的損失,總有一日,我們要他們十倍百倍的奉還。但現在我們不得不隱忍,不得不將痛苦嚥下。”

寒風拍在她的臉上,黑髮飛揚著。她受傷的尾巴還在流血,可是她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走吧!我們的路還很長,不能在此耽擱。”十尾道。

“我們去哪?”靜月問道。

十尾撩開遮住面龐的秀髮,眸光瑩瑩的道,“去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