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發現她的氣息,彷彿她根本未曾來過這裡。”醜顏一刀砍在地上,刀倏然而起,化作一抹弧形。“哪怕公輸施展他的絕技,也無濟於事。對了,陸芸呢?”

這時候,醜顏才發覺陸芸不在,想一想在尋找小荷的隊伍中也沒有陸芸的身影,不由得一怔。他看著兩人,一下子明白兩人剛才為何那樣一副樣子。

君步行抬手指著峽谷,道,“她下去了。”

醜顏回身望去,面孔一僵,道,“她怎麼下去的?不是有那力量之牆嗎?”

君步行和靜月苦澀一笑,紛紛搖頭。醜顏提刀走過去,一刀朝著那無形之牆砍下。這一刀他只施展了一分的力量。刀落下,瞬時反彈,幾乎將他拖了出去。醜顏穩住身形,踉蹌了幾步。

“真怪!”

遠處,老人站在樹林中。光線昏昏,枝繁葉茂。那暗影如幽靈蠢蠢欲動。他神色凝重眸光銳利,如同一隻蟄伏的猛獸。一口口黑漆漆的小棺材懸浮在他身體的周邊。那棺材如同一隻隻眼睛,能洞穿陰陽。只是,並沒有小荷的氣息,她似乎真的沒有在這裡出現過。

這不可能!

眉頭一挑,一隻黑棺飛上樹梢。

他轉身踱步。腳下的樹葉發出滋滋的聲音。林中潮溼,水汽縈繞,泥土鬆軟。樹木的根莖從泥土中鑽出,如螣蛇一般糾纏,構成那奇特的一面。灌木在合抱之木的周邊掙扎求生。他往前走了丈許遠,便停了下來。那飛出樹梢的黑棺倒飛而來落在他的手中。

還是沒有。

他的擔憂如冷焰一般燒灼著他的內心。

可是,他不能亂,不能慌。越是這個時候,他便越需鎮定。

荼蘼和幽鬼倏然出現在他的身側。老人朝他們二人望去,兩人的神色表明,他們並沒有任何發現。不知是誰低嘆一聲,讓老人更加的心痛和恐慌。

“要麼,我們等十尾回來,”幽鬼忽然道。“她一定有辦法。”

老人抬起目光,低聲一嘆道,“多謝你們了!”

荼蘼連忙道,“我們是朋友,這是應該的。只是現下既無線所,我們便當另想辦法。幽鬼的意思是,十尾雖然一聲不吭下了峽谷,但必然是意有所指的,想來也不用多久她便會回來。有她在,我想我們要找到小荷姑娘也更有希望。”

荼蘼和幽鬼是好意,老人自然知道。只是他不能等,他內心裡的隱憂告訴他,等的越久,小荷就越危險。他看著他們,道,“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們先回去吧!”

幽鬼想說什麼,荼蘼搖了搖頭。荼蘼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先與君步行他們匯合,有什麼發現,還請及時告知,請不要介懷見外。”

老人勉強一笑,點頭道,“我知道。”

幽鬼和荼蘼飛身回去,路上幽鬼道,“你覺得那姑娘會在什麼地方?”

幽鬼幽幽瞥了一眼山嶽的頂峰,道,“她不可能走遠。”

“我也是這種感覺,”幽鬼道。“我們雖然找不到任何線索,但她定然是在我們周邊哪個地方,這個地方不一定是在表面。”

幽鬼眸光微微一凝,道,“我們回去,看看十尾回來了沒有。”

流水從高而落,擊打在一處處的斷崖上,發出那轟鳴之聲。

清淨冰冷的水珠如珠玉一般的濺起,在空中留下那璀璨的身影。

林木茂密,灌木叢集。各種形狀的葉子舒展開來,如酒鬼似的迎著那瓊漿玉液,晝夜不停。一朵朵花,在灌木叢中綻放。由高處緩緩落下,峽谷中有一條河流,河水湍急奔湧。河中銳利的岩石露出崢嶸之姿。不知何時,河流的兩岸,彙集了無數的飛禽走獸。

樹木、灌木,草叢,岩石,甚至淺淺的水窪裡。

飛鳥密密麻麻五顏六色,走獸比肩接踵形態各異。

它們望著水流,似乎水流中有著某種讓它們瘋狂的東西。

這整個山林的飛禽走獸,怕是都到了這裡。

湍急的流水撞擊著河中的岩石,不時捲起一串串的水花。那白亮的水花中,彷彿有著一個個微小的世界。水花飛起、落下,迴圈往復,週而復始。但是湍流深處的氣泡,卻一直保持著均勻的密度,冉冉升起。

眼前一晃,陸芸伸手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好一會兒,她才適應了光線,將手從眼睛面前移開。她露出了驚愕的表情,內心的惶惑與恐懼瞬間消散。一道倩影在不遠處坐著,面帶笑意。陸芸呆呆的望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倩影招了招手,陸芸才回過神來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