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玄甲黑衣白夜行(第3/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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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席間,兩人邊吃便聊著公事。比如水庫之水、溪河之水引下來,還有開鑿水井的進度如何等等,兩人談的很詳細,也對今日的工作有了安排。不知不覺,又聊到了流言。流言已傳到了下關,而且朱兆和的通告已是引起了下關民眾的激烈反應,有些群情激憤了。
“這個孽子,這是打算把本王逼到死角啊!”
“有利有弊,對於不瞭解實情的人來說,確實對王爺不利,但瞭解實情的人,反而會靠攏王爺。不過目前總體局勢對王爺不利。流言雖可止於智者,但智者畢竟少數。”
“如此,本王的局面可就不利了啊!”
“王爺恕罪,學生已向周邊府鎮下發了王爺的告令。”
“哦,為何?”
“無非就是傳播王爺愛戴百姓、為災情苦惱的一些內容。”
“呵,有先生在,本王諸事無憂矣!”
飯畢,兩人來到了街上,過往百姓瞬息間如潮水用了過來,七嘴八舌,盡皆對朱兆和的聲討,無比的激憤。慶王神色平靜,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才緩緩開口。
“諸位愛戴,本王受之有愧。本屬家務,卻累及百姓受災受害,本王羞愧不已。但是大家放心,現在災情在前,本王對於此等無稽之談不會理會。下關救災在即,還希望大家群策群力,共渡難關。大家能走出困境,本王即便受些羞辱有什麼關係!走吧,聽說你們已經開鑿了十數個水井,這速度可是了不得啊!今日本王便去看看你們的成果。”
見慶王也不在意,百姓們便鬨然鼓起掌來。於是乎,隨著慶王的移動,無數百姓便如細流匯入大海,擁護著朝新開鑿的水井而去。
可是,剛出下關城不久,便有人匆匆跑了過來,神色焦慮。
“王爺,不好了!”
慶王眉頭一擰,身後的百姓也是登時啞然。那人急匆匆跑來,快到慶王面前時已是踉蹌撲倒在地。伯招箭步過去一把將他攙扶起來。
“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何如此驚慌?”
“先生,不好、不好了,新開鑿的水井冒出血水,不祥啊!”
伯招和慶王已是面色灰沉,而百姓們宛若被澆了冷水,一個個神色驚慌呆滯。
“什麼血水,是不是你看錯了?”
那人搖頭道,“不止小人看見了,一起看著水井的人都看見了。那血水無窮無盡,剛開始我們還以為只是渾水,可現在那血水已經從井裡冒出來,有個膽大的過去踩了一腳,已經死了。”
下關情勢驟然一轉,那熱火朝天的民心,一下子冷卻下來。
有人開始懷疑、揣測,慶王明顯感覺到自己在下關有些尷尬了。
最怕的不是謠言,而是眼見為實的詭異。
詭異的事實,會激發人們的想象,會讓那虛無縹緲的謠言變成現實。
夜來臨,月光如水,照的大地明晃晃的如白晝一般。
當然不同於白晝,只是接近於黃昏與黎明時候的樣子。
萬物便在天地之間顯現出來。夜,寂靜,詭異。萬家燈火,似乎都不能入眠。
一籌莫展的慶王忽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騰身而起,咬牙切齒,雙眸如要噴出火光來。
“傳令,讓黑甲出發。看來,本王的一時寬容,只會讓小丑們越發的以為自己何等威武,不殺殺他們的戾氣,他們便不知道死字怎麼寫!朱兆和,等著吧,這是你自己找死,莫要怪本王六親不認。”
所謂的黑甲,其實是慶王一直依仗的精銳,說到底便是他的私兵,不能曝光的。黑甲很少行動,更很少聚集。他們散落在龍門封地上,收集情報,積蓄力量,只等真正的戰役到來。幾十年如一日,沒想到這一次出動,竟然是為了平息內亂。
伯招站在一旁,也沒有制止。其實,局勢驟然惡化到如此地步,他即便再如何機智,也沒有對策。有的時候,快刀斬亂麻,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辦法。
伯招出來,便見到十數個穿著黑袍玄甲身材魁梧的人如標槍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這些人,是黑甲的都尉,各自領著一支人數不下於一千的隊伍。伯招深吸口氣,然後舉起慶王給他的兵符,神色嚴肅的道,“茲有亂賊朱兆和,不思忠孝,不念親情,挑起爭端,壓逼胞弟,逼迫親夫,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與豬狗何異?更有亂天道之行,惹鬼神之怨,使得黎明哀嚎,災禍連線,龍門多地,無論旱情水災,亦或蝗災,欺凌百姓。已是亂局叢生,禍端已現。本王愧對百姓,願以一己名譽,斬斷禍根,復我百姓安寧。爾等為本王精銳,當恪盡職守勇往直前,平亂,殺賊,解本王之憂,洗本王之辱。”
“卑職遵命!”這十數個黑袍玄甲的男子轟然跪地,聲音震天。
“出發!”伯招喝道。
夜色如晝,遼闊的大地上,塵煙滾滾,馬蹄如雷,席捲著南下。月光與星光映照,那甲冑森森兵刃鋒芒,讓蒼茫而蕭瑟的大地為之黯淡。而在南面大地上,也有一支隊伍疾馳朝北面而來,這支隊伍,已經行軍有多日。
天地無言,萬物無聲,只在靜默中,默數著歲月積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