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司馬南道。“府中的人已是有些猶疑,擔心慶王對莊主失去信任。”

韓倉面色淡漠,道,“信與不信隨他,我們又不是非要借他那棵大樹才能活下去。”

“那是!”司馬南道。

“不過,寒山城實踐過後,各派勢力卻多有爭端,蠢蠢欲動,江湖似有一場風雨。龍門看似平靜,但這些江湖中人聚集,卻也不能不說明有人要在龍門鬧騰。你仔細些,雖然龍門勢敗,卻也不能任由別人蠶食。這到底是師傅他老人家一手攢起來的人脈!”韓倉說話間已是眸光隱隱帶著點點淚花。

司馬南弓著身,道,“幫主為人所害,弟兄們都心中滿懷怒火,吵著要報仇。”

“仇是一定要報的,”韓倉道。“卻不能急。師傅是什麼人?豈是殺一兩個阿貓阿狗就可以平息師傅怒火的?我們要做的,便是讓他們全部人陪葬,讓他們知道我們龍門的怒火是何等可怕!”

“是!”

“忍一時並不代表著退讓,只是為了凝聚更強大的力量,將鋒芒磨礪的更加尖銳。”韓城道。

“司馬明白。”

“裡面兩位前輩都是與師傅同輩的人,不要小瞧他們,能讓他們出山,也廢了我不少功夫。龍門現在所需的,便是這樣的老前輩的鎮場。我修的是劍道,龍門很多事情不會插手,便需要他們來插手處理。”夜色裡,韓城整個身影都顯得模糊朦朧,看上去很是詭異。“一路上小心伺候著,莫要旁生枝節。還有,跟隨上船的人盯著點,但不要露出馬腳。”

司馬南聞言眸光微微一凝,卻沒有問,只是道,“司馬這就安排,不敢壞了莊主大事。”

“去吧,我在這裡待一會兒。”

“是!”

船行一夜,已是百里。江風獵獵,波瀾起伏。一路上,可見沿途各異的風景。很長的河段,兩岸了無身影,萬物蕭肅;斷續的河岸,卻是人影幢幢,宛若集市。船在好幾個地方停了會兒,似乎是在採買東西。

仇四三人很少出屋子,都是待在屋內。船上的水手到了飯點就會送吃的來。轉眼已是三四日過去,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永州地界,江面上的船隻卻是多了不少,往來遊弋,川流不息。

仇九昏厥不醒,若非還有氣息脈搏,仇四真要以為他死掉了。

夜幕低垂,江面上船隻各異,卻都掛著燈火,宛若螢蟲在江上閃爍。

有畫舫遊弋,管絃之聲,緩緩飄蕩過來,有歌女唱歌,嗓音清麗婉轉動人。

一條畫舫停在江中,四周有船隻將木板連線彼此,來往於畫舫與自己的船隻之間。可聽到嘈雜笑語,粗獷低俗與溫婉嫵媚。

“船上可是趙大哥?”畫舫中一名男子忽然喊道。

拔劍相助的男子在船艙中微微一動,朝花月和月娘微微一笑,低聲道,“是我的朋友,不要害怕!”便走了出來,道,“可是嶗山派的董賢弟?”

“哈哈哈哈,果然是你,”畫舫上的男子大笑起來道。“剛才有人說看到趙大哥的身影,我還不信。趙大哥,快上船來,酒菜可是正熱呢!”

男子微微遲疑,回頭看著花月,花月卻是低垂著頭。

“董賢弟,為兄還有要事急著趕回去,喝酒就下次吧!”

“趙大哥,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是不是船中有佳人,不肯賞臉?”

畫舫中的男子聲音裡明顯露出不悅,緊接著又道,“今日趙大哥若是不給董某面子,那龍門,董某可就不去了!”

“董賢弟這是什麼意思?你我交情,可是一頓飯食就可變臉的?”他又回頭看著花月,低聲道,“實在沒辦法,姑娘可能還得陪著趙某演場戲了!”

“這······”花月遲疑道。

男子和煦的道,“沒事,別擔心,都是江湖中有頭臉的人物,不會為難你。”

花月想到男子的照顧之情,也不好駁了人家的面子,便點了下頭。男子感激的笑了笑,道,“多謝姑娘!”

畫舫中的男子見到男子身後的身影,不由撫掌大笑起來,道,“果然金屋藏嬌,趙大哥真乃風流人物!快請,快請。”

畫舫之中多有屋宇,在一處屋宇中,燈火如晝,卻是各處坐著不少人。男女摻雜其中,說笑不一,很是熱鬧。花月等人進了屋子,裡面的人紛紛起身,朝著花月面前的男子行禮問好。花月戴著斗笠,面色已是羞紅起來,身邊的月娘卻是眸光閃爍,激動歡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