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手一揮,身後的人便如狼似虎的衝了上來。小荷急忙站起身,恐懼的跑到了仇九的身後。仇九冷冷的盯著他們,寒風襲來,黑髮飛舞,他那蒼白的面孔如流溢著一層森冷的光澤。那五人已是到了近前,舉起手中的刀,狠狠的剁了下來。

小荷啊的一聲尖叫,雙眸緊閉,冷汗涔涔的淌在臉上。

仇九突然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但見一拳一掌飛向對方。

砰的一聲,仇九一拳重重的砸在了一人的臉上,那人的面頰立時凹陷,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橫飛出去。幾乎同時,另一人慘叫一聲,身體跌倒在地,再沒有了生息。仇九身影閃動,骨折之聲不斷,一道道身影從裴二的視野中飛出。裴二的面色便變了,難看,恐懼,顫抖。

仇九到了裴二的面前,裴二的身體如被無形的力量捆縛。

仇九那冷厲的目光盯著裴二的眼眸,裴二的眸光不斷的渙散。

裴二在抖,抖的越發厲害。

視野寂靜,雪光盈盈。蘆葦搖曳的聲音單調嘶啞。閉上眼睛的小荷緩緩的睜開雙眼,然後驚訝的看著面前的場景。

“你、你想幹什麼?別以為你功夫了得我、我就怕了你!你要是敢、敢動我,我告訴你,你就別想活了!醉鄉樓不是你這樣的人可以招惹的,”裴二鼓著勇氣道。“你知道醉鄉樓、樓是誰的產業嗎?說出來嚇死你,那是慶王的產業,我們、我們是慶王的人。”

砰,仇九突然一掌站在了裴二的脖子上,裴二脖子一歪,整個人橫飛出去。落在雪地上,他又滑行了數丈遠,嘴裡發出呻吟的聲音。仇九回過頭看著小荷,小荷的眼睛裡已滿是驚喜和崇拜。

地上有血,仇九緩緩走到爐子前,蹲下身,將柴草塞入爐子中。寒風徐徐,大地平靜,無垠的大地,幾無可見的身影。

爐子裡烈焰洶洶,發出嗶嗶啵啵的聲音。仇九將一旁的水壺放在爐子上,扭頭對小荷道,“還有吃的嗎?”

小荷呆呆的看著仇九,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倏然面色一紅,跑入茅屋中,很快便又出來了,訥訥的道,“沒有了。”

仇九抬起頭朝前面掃了一眼,那些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雖然身體有些問題,但力道和出手角度卻是並未衰減,那些人即便現在還活著,也活不久了。殺手,只有殺招,絕沒有那些花俏的招式。

他站起身道,“你回屋去,我很快回來。”

“啊!”小荷吃驚的道。“我、我害怕!”

仇九剔了剔眉,道,“那你就跟來吧!”

“好!”小荷眉眼滿是笑容的跑了過去,雖然與仇九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卻是緊緊跟在後面。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的身影便在她那柔弱的心裡紮了根,成了她的期盼與寄託,宛若一棵可以遮風擋雨的樹。

仇九和小荷回來的時候,手裡已多了幾條魚和幾隻松雞。不過在茅屋外,卻是有個人在等他們。那個人坐在爐火旁,小荷嚇了一跳,急忙躲在了仇九的身後,仇九皺起眉頭。

王承恩看了一眼小荷,仇九將小荷手裡的魚取過來讓她進了屋。小荷躲在門後,透過縫隙偷偷的打量王承恩。

“荒郊野外,佳人相伴,雖然簡陋了些,卻也是溫柔鄉啊!”王承恩道。

仇九在幾步之外蹲下來,動手收拾松雞。他道,“你來幹什麼?”

“來討杯喜酒喝。不過看來新郎官卻是不願意我這賀客上門啊!”

“有事說事,錦衣衛可沒那麼閒工夫,是吧?”

王承恩抓起一根燒了半截的木條,望著木條上的火焰,道,“這個姑娘是醉鄉樓的人。”

“我知道。”

“契約沒有解除,她便是醉鄉樓的人。按照律令,她若是逃跑,那便是私逃,只要醉鄉樓報官,天下所有的官府都可以將她緝拿,若是她被送回醉鄉樓,醉鄉樓的人也可以私自將她打殺。”

“你拿到她的契約了?”

王承恩嘆了口氣道,“醉鄉樓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慶王的產業?”仇九將拾弄好的一隻松雞放在一邊,又開始拾弄起另外一隻來。

王承恩望著倒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的人,道,“看來他們都跟你說了!”

“然後他們便成了死人。”仇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