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規矩。”

蒙圩點頭,道,“我帶他去,速速就回。”

轉瞬間,法甲和蒙圩已經消失了。周遠山呆了一呆,環身四顧,卻只剩下了自己和那人。那人的目光陰森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像是野獸望著獵物。周遠山全身冰冷,毛孔閉合,手心裡全是汗水。

“我是蒙圩的部下。”他道。

“我知道,”那人冰冷的道。“可是,有什麼關係。”

“我沒有要危害你們,”周遠山急道。“一點心思也沒有。”

“可是,”那人道。“你卻於我們毫無用處。”

周遠山噗通跪在了地上,臉上全是汗水,面色變得蒼白。

“我只想過普通的日子,別無他求。”

“這個世界沒有普通與特殊,要麼轟轟烈烈,要麼就死。”那人冷酷的道,眸光如刀子似得閃翼著寒芒。“普通,意味著卑微,意味著孱弱,如此人物,活著只是浪費。”

“我、我可以效忠!”周遠山掙扎著道。

“我說過,”那人卻道。“你於我們毫無用處。”

“不,”周遠山不斷往後退去。“不,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他的內心被恐懼佔據,整個身體由內而外盡是寒意。“不能殺我,我為絕影付出那麼多,為蒙圩做了那麼多事,而且,你們找到這個地方,我也盡了力。不,不,你不能卸磨殺驢!”

那人的臉孔忽然到了周遠山的面前,一掌圓臉如餅,讓周遠山整個人倒吸一口涼氣,呆住了。

“你殺了我,蒙圩會不滿!”周遠山乾澀的道。

那人笑了,笑容猙獰殘酷。他道,“沒有人敢對我不滿,更何況只是殺你這毫無用處的螻蟻。”

噗的一聲,周遠山整個身軀在黑暗中化為了血霧,無聲無息的飄散著。

遠山,巔峰,白雪皚皚,蒼林如墨。

法甲很快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已經不在那個神秘的洞窟中了。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整個身體舒醒過來。天大地大,這樣的世界才是生命得以自在的。可他很快又心情跌入低谷。他的命魂被人控制了。他扭過頭,望著站在一旁如標槍一般的蒙圩。蒙圩面龐冷酷,如刀刻似的。

“他是王凱之?”他問道。

“他是我師父。”蒙圩道。

“真想不到,一個人變化能如此之大!”他嘆息道。“想當年,他以刀成名,成名後又迅速歸隱,所以留得很好的名聲。只是未曾想到,他一步步設計,竟然到如此地步。”

“他是偉大的,”蒙圩沒有去猜測法甲話裡的深意,只是面目冷酷的道。“一個有著長遠視野,能果決決斷的人,註定會有不凡的成就。而他,就是這樣的人,一個註定會名垂千古的偉大的人。我在學習。”

法甲內心想笑,一個人能如此諂媚,也算是極品了。可想到自己的處境,他又笑不出來。蒙圩如此,日後的自己呢?自己到底是來歷特殊的人啊,能如蒙圩這個凡胎肉體一般侍奉別人嗎?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法甲話音一落,蒙圩倏然騰身而起,便有一道寒光從他手中斬落出去。那寒光如一道閃電,落在了數里之外的一座山峰上。那山峰如龍,昂首怒視北方,霧氣環繞,氤氳如海。可是當那寒光斬落下來,霧氣碎開,山峰發出龍吟之聲,轟鳴著塌落。蒙圩頃刻間落在原地。

“現在輪到你了。”

“什麼?”

“斬斷靈脈。”

法甲雙目圓睜,瞳孔收縮,身體變得僵硬起來。他道,“斬、斬靈脈?”

蒙圩露出那森白的牙齒,冷笑的看著他,道,“不然何以讓你獻誠?”

法甲大口呼吸著,眉頭皺起。他在掂量。如此不顧一切的斬斷靈脈,所圖不小啊!靈脈九分,統御坤地,靈脈斷,靈氣散,坤地不生,萬物絕。而且,斬斷靈脈,天道不怒嗎?他仰頭望去,層雲無跡,陰霾萬里,便像是一張憤怒的臉孔,正冷冷的注視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