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州前線的訊息傳到京東路,引發了正乾皇帝的雷霆震怒,徐澤對宋軍才簽約就背信棄義,悍然攻擊按協議搜尋本國百姓的同軍的行為極為憤慨。

其人當即喊來隨駕的趙宋皇太子,要求趙桓以趙宋儲君的身份,就此事向教主道君皇帝寫一道奏章,詢問趙佶究竟是什麼意思!

正如徐澤所說,趙桓確實“投了一個好胎”,生而富貴,只要不作死不出事,遲早能繼承大宋王朝的皇位。

但這種出身也註定了趙桓的悲劇,因為趙佶冷落並致其生母王皇后早逝,給其人幼小的心靈留下了嚴重的創傷。

缺少父愛和母愛的趙桓長大後變得非常叛逆,經常跟自己的父皇對著幹,試圖以此重新整理自己的存在感,以引得父皇更多的關注,獲得一點可憐的父愛。

教主道君皇帝如此雅人,自不會喜歡叛逆且不“類己”的皇長子,又有文采為人遠勝長子的皇三子趙楷對比,曾數次頗生出廢立之意。

善於捕捉上意的楊戩、王黼等人更是屢進讒言,並積極為皇三子搖旗吶喊。

若不是耿南仲、梁師成、李邦彥等人為之拆招,趙佶也還有些顧慮,趙桓的太子之位說不定早就動了。

長期生活在如此環境中,趙桓逐漸養成了憂鬱又善變的性子,眼界也越來越窄,生活的一切都離不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直到徐澤兵臨開封,逼得趙宋朝廷乞和,趙桓被自己的父皇親手送入火坑,才真正見識到世界真實的面目。

徐澤無疑是趙氏剋星,所有見過其人的趙氏子孫,皆在心中留下了極大陰影。

趙桓是真的害怕徐澤,卻又不得不面對。

因為,他必須跟著正乾皇帝學習“治國理政”之道。

徐澤一言九鼎,說教導趙桓“治國理政”,就真的教授其人,不僅會教,而且還教得極其認真。

如同當初帶趙楷一樣,徐澤帶趙桓也非常用心,懲處貪官、慰問黎民都不避趙桓。

偏偏這些最樸實的教學內容,都超越了趙桓過去二十多年的人生閱歷,極難被其理解,就算理解了,也做不到。

面對英明神武的徐澤,趙桓便有一種深深的挫敗感。

其人只覺得自己一事無成,白在皇家活了二十多年,完全不懂治國。

甚至,根本不懂什麼是“國”。

趙桓甚至懷疑自己的老子教主道君皇帝也是門外漢,趙氏就不配擁有這萬里江山。

如此,僅僅旬日時間過去,趙桓便在反覆地糾結與自我否定中,變得越發不自信,越發畏畏縮縮,以至於徐澤說幹啥就幹啥,不敢有半點怨懟之心。

其人得到正乾皇帝的旨意,就立即苦思冥想,連飯都沒吃,花了一整天時間,寫就了一道奏章。

相較於其弟趙楷來說,性格憂鬱的趙桓情感更加豐富,在這份奏章中就可見一斑,但其人的文采卻遜色了不少,讓徐澤頗為惋惜。

文采不夠,流傳度就會有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