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的優勢也從來不在陰謀詭計,而在於自身超大的體量和制定規則的權力。

真正用好了這兩點,可做的事不要太多。

後世某超級大國就是不明白這一點,即使獲得了世界霸權,也改變不了骨子裡的強盜本質,才獲得霸權短短几十年,國勢就開始走下坡路,並迎來重大挑戰。

說完高麗之事,徐澤又將話題轉到日本政局上。

“日本派藤原忠通和覺法前來賀禮,貞仁有什麼想法?”

“白河希望大同能擴大對他們兵甲的進口。”

貞仁是日本當代法皇白河的本名。

現在當政的,則是其人的孫子鳥羽天皇宗仁。

貞仁三十六年前便將皇位讓位給了兒子堀河天皇,自己做了上皇。

但此舉卻不是真正的退位,而是為了攫取更多的權力。

貞仁做了上皇之後,設立院廳,依靠北面武士為後盾,開啟了院政制度。

院廳所發文書具有和天皇聖旨同樣的效用,以實現其人繼續聽政的目的。

二十六年前,貞仁又出家做了“法皇”。

但他這個所謂的法皇既不受戒,也不取法號,依舊牢牢掌控國家權柄不放。

貞仁權力掌控欲極強,曾誇口“賀茂川之水、雙六的賭局與山法師,天下間唯有這三件事不如我意”。

歷史上的貞仁活到七十七歲,經歷了兒子堀河天皇、孫子鳥羽天皇、重孫崇德天皇三朝,始終牢牢抓住院廳“垂簾聽政”,一直到死都不撒手。

貞仁破把持國政五十多年,有助於其人擺脫藤原舊貴族的操控。

但其人過度依賴北面武士支撐院廳,又陷入了武士集團的要挾,天皇制度反而在其破壞下更加衰落,也由此激化了新舊貴族之間的矛盾。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日本國內矛盾激化,自然給了同舟社下手的機會。

最初,白河法皇為了滿足手下北面武士不斷增大的胃口,不得不在武士掌控的港口默許同舟社商隊走私。

四年前,意識到同舟社隊本國越來越強的滲透後,白河擔心形勢失控不利於自己的統治,命人扣下了同舟社的商船,頓時捅了大簍子。

徐澤正愁沒有時機介入日本政局,自然不會浪費這麼好的機會,其人當即派阮小七帶海軍艦隊耀武日本。

日本這個小國一直都有極強危機意識,面對同舟社明目張膽的侵略行徑,也立即動員起來。

雙方在大輪田泊爆發“大戰”。

阮小七派出兩營陸戰隊作勢要登陸,吸引北面武士衝上攤頭後,海軍戰船百炮齊發,直接打懵了傲氣的北面武士。

在這種超越人力的武器面前,所謂的武勇,屁都不是。

秉承社首的意思,阮小七雖然打敗了北面武士,卻沒有將他們趕盡殺絕,以免破壞日本國內脆弱的勢力平衡。

老於權謀的白河法皇也透過此次戰敗後的蹊蹺事,收到了同舟社的“誠意”,雙方不打不成交,立刻展開深入的合作。

而在貞仁當政後就一再被削奪權勢的藤原氏自然不會甘心退出歷史舞臺,也私下接觸同舟社,願意展開“更深入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