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從哪裡來(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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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澤對這一片彷彿很熟,當即分派任務。
鄧尤帶四個人,去田石牛家幫忙,就是那邊兩個人割稻子的那家;
康達帶五個人,去周犢子家幫忙,打光背的那個就是;
馬擴你們幾個手生的,別在這裡耗著了,去那邊給田進益家拾穗去;
……
前段時間,拓州縣的共建會組織同步鋪開,儘管同舟社之前做了不少準備工作,徐澤仍是很不放心。
登、萊兩州的共建會是在長時間的滲透後,逐步搭建起來,有非常穩固的群眾基礎。
這是個絕大部分百姓終其一生都不出十里活動範圍的時代,登、萊兩州共建會鬧得再紅火,也只限於這兩州八縣範圍之內。
哪怕是隔得最近濰州百姓,即便是聽過了同舟社、共建會的傳說,也沒人會當真。
戰爭形勢的劇烈變化,讓群眾基礎還沒成熟的密、濰、沂、青四州落入同舟社的掌控,快速鋪開的共建會一步到位是絕對不可能的,中間肯定會有反覆。
紮根最基層的組織也最容易變形走樣,即便是後世黨堅強領導下的各地村委會,都沒法做到一步到位,徐澤更不敢做這種美夢。
說白了,再好的制度也要靠人來落實,抓不住“人”這個關鍵因素,什麼“會”“社”,什麼章程和制度都不好使。
共建會這種基層組織只能使用各村的人,空降是不可能的,同舟社也沒那麼多的候備骨幹。
而共建會又是同舟社下步社會改革的關鍵一環,基礎沒打牢,再好的政策也會在落實的過程中被人篡改,讓善法變成惡政。
因此,徐澤在各地共建會組織建立過程中,不僅命吏曹、戶曹和監曹組織督查,他還親自抽查了部分村級共建會。
這個叫做田各莊的小村子便是他抽查的村莊之一。
因此,徐澤知道這片稻田屬於叫做田趕驢的四等戶。
田趕驢有兩個成年了的兒子,一個兩年前匪患中下落不明,另一個年初得絞腸沙沒了,其人前些時日也摔斷了腿,還是醫護營給正的骨,到現在仍沒有好利落,暫時下不了地。
趕驢家缺勞力,村裡共建會組織的生產互助組承諾給他家收稻子,但要等到忙完了其他人家才能來,徐澤得知這一情況後,特意安排了這次收割。
待田趕驢的渾家李氏聽日說有三位軍爺在給自家收稻子,急忙洗碗燒水,提著水壺趕來時,徐澤已經帶人收割完畢,上了田埂。
李氏認出了徐澤,感動得眼淚嘩嘩地流,想磕頭被徐澤阻止,嘴裡菩薩長佛爺短的一直不停。
忙了一大早,確實也有些渴了,但李氏帶來這個水壺顯然不夠眾人分。
徐澤接過李氏遞來的水碗,喝了一口後,交給學員們傳遞,一圈下來,還剩小半壺。
直至此時,東面的小山上,紅日方才冉冉升起。
留下兩名親衛幫李氏將收好的穀子挑回家晾曬後,徐澤帶著一群卷著褲腿赤著腳的集訓學員,背對朝陽趕回軍營,留下一路的歌聲。
我是一個兵,
來自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