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牛皋,那也是膠西的傳奇人物。

升衙不吭聲,收衙不理人,遇亂不怕事,偏偏主管的職司還不出紕漏。

今年,周邊匪患猖獗,唯獨膠西就沒有本籍匪盜。

時文彬本在濟州鄆城縣任職,今年才遷任膠西。

交接時,前任就專門提醒,要想過得安穩,沒事就別招惹這個“四不”縣尉。

見縣尉一張迷糊臉上寫滿了無辜,時縣令無奈,擺手支開了所有衙吏,單獨留下牛皋。

“伯遠!”

時文彬起身,對牛皋拱手行禮。

牛皋更加迷糊了,看著時文彬,呆呆地問:“時相公這是何意?”

時文彬知道要想使喚動牛皋,就得直來直去,也不兜圈子了。

“本官在鄆城時,多聞伯遠事蹟,遷膠西以來,也多得你維護,方能守好此任。”

“最近政事艱難,流民四起,即墨賊人屢屢犯境,擾百姓安寧。”

“戢奸禁暴,還膠西以平靜,要多勞伯遠了。”

牛皋“恍然大悟”,呵呵笑道:“這事怎敢勞時相公費心?給下官一旬時間,敢叫這些賊人再不敢來膠西!”

時文彬卻不敢大意,別看這縣尉一張迷糊臉,似是人畜無害,但真抖起威風來,沒人敢說自己不怕。

幾個月前,曾有外來海商與本地商賈因貨款起了衝突,雙方糾集近百人持械毆鬥。

牛皋僅帶四名弓手,徑直衝入人群中,以水火棍挑飛打鬥雙方,隻手擒拿主事之人,輕易便平息了這場小動亂。

膠西有如此威風的縣尉,即墨賊人還敢屢屢犯境,若說沒有牛皋的故意縱容,打死時縣令也不敢相信。

時文彬一鞠到底,語氣誠摯。

“伯遠,本官望縣鄆城未滿一任,就遷職上縣膠西,名為遷任,實同貶斥。”

“今年京東東路各地皆有匪患,若膠西能獨得安定,本官此任考績還有希望,望伯遠務必助我!”

牛皋嘆氣道:“膠西保丁長久不曾操練,恐怕難當此任啊。”

時文彬何等聰明人,立即聽懂了牛皋的言外之意。

縣尉之職,掌閱羽弓手,戢奸禁暴。

縣下各村的保丁操練檢閱,卻是掌握在縣令手裡的。

這權力要是換成其他人,絕不敢放手。

但時縣令在鄆城便久聞梁山盜徐澤的傳奇事蹟,其人到登州後,打知州臉還能安然無恙,更是國朝奇聞。

牛皋出身徐澤麾下,真要搞事,自己這個縣令根本就攔不住。

既如此,自己又何必苦費心機呢?

“本官只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此事,有勞伯遠了!”

“好,相公且等我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