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太倉庫現有折色銀十二萬兩,粟米十六萬石左右……”

傅永淳出列奏稟。

朱慈烺心中苦笑,這就是大明朝的國庫啊,就這點家底,連江南的一箇中等富商都不如。

崇禎帝臉色更難看:“江南的銀子呢。各地督撫能不能想辦法湊一些?”

無人回話。

朝廷沒有銀子,各地督撫的府庫也都是囊中羞澀,想讓他們湊銀,難。

崇禎帝環視群臣,心中的憤怒忽然壓不住,輕輕拍了拍扶手:“怎麼?太子帶天出征,難道是要空著手去嗎?你們這當臣子的,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臣等無能……”

朝臣都跪了下去,請罪之聲響成一片。有人是真慚愧,不能為君上分憂,實在是臣子的恥辱。但更多的卻是在隨大流。

崇禎帝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太倉庫只有十二萬兩銀子,除去必要的開銷,最多隻能拿出十萬兩,內庫砸鍋賣鐵,拼拼湊湊,也就是十萬兩,兩者相加只有二十萬兩銀子,相比於七十萬兩軍餉的缺口,不過三分之一,何況還需要留出一部分銀子購買軍糧軍需和徵集民夫的費用,真正能用來發餉的數目,最多也就十萬兩。

讓太子拿著十萬兩銀子去親征……這不止是寒酸,也是羞辱。

十萬兩銀子,十六萬大軍去分,一人連一兩都分不到呢。

那些被拖欠餉銀計程車兵,原以為太子親征一定會有真心白銀的好處,等到最後卻只有一兩銀子,心中不知道會有多失望呢。

崇禎帝憤怒,太子默默無言,朝臣跪在地上之時,就見內監秦方忽然輕步走進乾清宮,向王承恩示意,等王承恩邁步下了御臺之後,在王承恩耳邊小聲彙報了一句什麼。

朝議緊張,王承恩一直都屏氣凝息,隨著崇禎帝的喜怒,他的情緒也不斷的在變化中,而太子代天親征讓他情緒達到了最高點,不是興奮,而是憂心,太子年剛十五歲,怎麼能受了行軍打仗的辛苦?萬一有什麼意外……

不過他是內監,不能幹政,雖然很是擔心,但卻一個字也不敢說。

見秦方急慌慌地進來,心知有事,於是下了御臺傾聽,聽完之後,他微微愣了一下,低聲對秦方道:“讓駙馬等著,有機會咱家會通報。”

秦方去了。

王承恩回到崇禎帝的身後。

崇禎帝正在焦躁中,見王承恩忽然離開又回來,不免有點怒:“幹什麼去了?”

王承恩嚇的連忙跪下:“回陛下,駙馬都尉鞏永固在宮門外跪著呢,說要向陛下請罪,還說有一件貪腐大案要向陛下檢舉!”

“請罪?”

崇禎帝微微楞了一下,在一幫勳貴中,他對鞏永固這個姐夫其實是相當欣賞的,也就是祖制使然,不然他一定會想辦法為鞏永固安排一個職位,而依他對鞏永固的瞭解,鞏永固不可能有什麼犯罪的機會,沒有犯罪,又何來請罪?又或者是公主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嗎?

再者,所謂的貪腐大案指得又是什麼?

貪腐……慢著,崇禎帝忽然心中一動,有貪腐就有抄家,那麼就能有銀子,想到這裡,立刻對王承恩:“傳他上殿。”又轉對群臣:“都起來吧,跪也跪不出銀子來。”

“遵旨。”

王承恩站起來,對著殿門方向高聲喊:“宣駙馬都尉鞏永固覲見!~~”

聲音一聲聲傳出去。

一直傳到宮門口。

很快,駙馬都尉鞏永固就進入殿中,向崇禎跪拜:“臣鞏永固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