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只能交給心腹去做。”朱慈烺淡淡說:“你我初見相見,你能當我心腹嗎?”

蕭漢俊神色不變:“那就看殿下你的判斷了。臣只有一句話,如果不是聽聞了殿下今天早朝的那番大論,此時蕭某人已經一人一驢,回山西老家去了,臣在京師混沌三年,一事無成,對朝局已經漸漸失望,甚至說一句死罪的話,臣對大明也漸漸失望了,但殿下點燃了臣的希望,若殿下信臣用臣,臣必赴湯蹈火;如疑臣,臣自當回山西老家,從此暮鼓晨鐘,再不管這天下事。”

朱慈烺盯著他,半晌後緩緩點頭:“你先把魏藻德的事情處理了,事後,我自當用你。”

“謝殿下。”

蕭漢俊跪倒在地。

蕭漢俊走後,田守信有所擔憂的問:“殿下,此人真可信嗎?”

“可信不可信,一試就知……”

朱慈烺淡淡笑:“我擔心的不是他騙我,而是他沒有能騙我的本事!”

……

雖然蕭漢俊已經說明工部派來的工匠並不是什麼能工巧匠,只是一般的工匠,但朱慈烺還是抽出時間,和工匠們見了一面,一聊之下發現果然如蕭漢俊所說這些工匠雖然都會建造水力鼓風機,但卻不知原理,也講不出一個所以然,只知道按照師傅當初傳授的那樣,一板一眼的打鑿。

朱慈烺簡單說了一下自己水力鍛錘機和水力鑽孔機的構想,但卻沒有一個工匠能理解他的意思。

此時天色漸漸也黑了下來,朱慈烺便打發了工匠,準備離開鑄炮廠。

湯若望,焦勖,趙仲帶著鎮虜廠官員一起恭送他。

“湯神父,為你鎮虜廠供應鐵料煤料的那個廣東商人叫什麼?本宮想見他一見。”照蕭漢俊所說,那廣東商人供應的鐵料煤料,不但價廉而且物美,深得湯若望的喜愛,這樣的商人,朱慈烺當然要見上一見,如果真是價廉物美,以後兵仗局就不使用者部的供料了。

“他叫趙敬之。殿下如果想見,我立刻派人傳他。”

“不用,讓他晚上到信王府來見我!”

和湯若望他們告辭,朱慈烺打馬興沖沖回家。

只所以興沖沖是因為今晚他不用回“禁錮”的皇宮了,信王府已經成為他的新住處。

……

工部尚書魏藻德的府邸。

公事了一天的魏藻德回到府中,正夫人、偏夫人連同兩個小妾一起出來迎接。見兒子不在其中,他眉頭皺得更深,但卻也沒有多問,進到後花廳坐下,最愛的小妾田氏殷勤的為他泡茶,玉蔥雙手嬌滴滴地送到他面前。若是往常,魏藻德一定會捉住愛妾的小手,好一番撫摸,說不得還會吟詩一首,但今日他一點都沒有心情,接過了茶碗,冷冷道:“告訴你那老爹,讓他最近小心點,千萬不要惹麻煩。”

田氏吃了一驚:“老爺,出什麼事了?”

“不要多問!”魏藻德臉色一沉:“你原原本本告訴你爹就行,他是一個聰明人,應該會聽到風聲。”

“是。”

魏藻德喝了幾口茶,想了一會心事,正要起身回後堂,就看見一個踉蹌的身影進了花廳,原來是兒子魏守成回來了。看樣子已經喝多了,也不給他老子行禮,過來抓起桌上的酒壺斟滿一杯酒,仰臉便喝了下去,氣的魏藻德衝上去,一腳就將他踹翻在地:“逆子,除了喝酒你還會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