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聽完他的話,錦瑟一邊撥弄著銀白的彎月吊墜,日影一正一反之間,折映出粼粼波光,一邊回憶道。

「我雖給了陳雪懷一封和離書,卻沒同兩家長輩商議。故而我和他,在名義上還是夫妻。巫鴻此前一直佔用他的身體行事,其後他們各歸正位後,我曾在盈袖樓裡見過他一面。」

「不過奇怪的是,巫鴻還是保持著陳雪懷的模樣。」

明琮默然一刻,道:「也許是他不願接受自己原本的面貌。」

錦瑟不置可否,仔細收好了彎月吊墜,提議:「那麼小師叔,我們先去盈袖樓探一探究竟,隨後再到陳家,如何?」

「好。」

二人即刻動身,然而在盈袖樓裡一番盤問探查,上至昔時交好的王孫公子,下至鴇母優伶,俱是沒有巫鴻的蹤跡。

明琮安慰道:「他既做了這樣的事,一定不敢再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人前。」

原是預料之中的情況,錦瑟心緒無瀾。聽得他的關切,不由失笑。

「未必吧,小師叔,俗語不是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何況他能有辦法扮做陳雪懷,自然也能扮做其他人。所以,還是得請他們多多留意。」

言畢,又貼近他的耳鬢,絮絮低語:「再者這兒雖魚龍混雜,可人脈關係也是四通八達。有什麼訊息,可是靈通得很呢。小師叔,你就看我的吧!」

她眼中神采奕奕,明琮無言。這些,倒是他沒想到了。

於是接下來,他一言不發地陪在錦瑟身側,看她如何‘大顯身手。

她先是在人群裡掃了一圈,找到幾名往日熟絡計程車族子弟。又叫來鴇母,問了有哪些常來的朝中權貴,並把今日到的一併都請過來。

等到眾人齊聚一堂後,錦瑟關上門,神情冷淡嚴肅。

他們不知她意欲何為,紛紛起鬨。

邊上相識的幾人嬉笑著打量著她,問道:「哎呦,錦瑟,這是做什麼呢,這麼正經?」

另一旁,正襟危坐的官員則帶著公事公辦的態度,直道:「不知李小姐請我們前來,所謂何事?我等似乎同李氏沒什麼來往。」

言辭裡一派不熟的懈怠,態度疏離矜貴,絲毫看不出剛剛尋歡作樂的迷離醉態。

鴇母倒是沒說話,因為錦瑟足夠大方,給的錢多。

錦瑟勾唇,不緊不慢地拿出御賜令牌。在他們面前走過一圈,隨後將其擱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