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相莊嚴的金鑾殿上。

見明琮胸有成竹,輕描淡寫地立下這等投名狀。慕容鏡不覺動容,不論結果如何,於己而言,這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無非是中途浪費些時間人力,不值一提。

他看著臺下泰然自若的青年,只覺此情此景有些熟悉。

「好,朕答應你。」

明琮扶手欠身,態度恭謹,卻也不卑不亢,不墜風骨。

「多謝陛下。那麼,為了太子殿下,也為了查案緝兇。還請陛下先應允我一件事,放錦瑟出來。」

慕容鏡微微一怔,旋即道:「錦瑟,是李氏的小女?」

「正是。」

心思拐了幾拐,他順勢問道,「哦?你們是什麼關係?」

明琮坦言:「她是我的小師妹。」

慕容鏡訝然。帝王心術,最是敏感多疑,適才便已有幾分七七八八的猜測。當下腦裡更是思緒萬千,不自覺向著最壞的方向設想揣度。

殿內的氣氛一時變得壓抑無比。

座上君王一言不發地瞧著他,眉目威儀凜冽,黑沉沉的目光照不進一絲光影,有著洞悉人心的透徹。直讓人頭皮發麻,脖頸僵硬,呼吸緊促。

然而,明琮平靜地抬頭與之對視,面色無異,表情未有一絲波瀾。他的身姿筆挺蒼勁,如崖邊生著的雪松,風霜不懼。

二人無聲僵持著。

良久的靜默後,慕容鏡漫不經心地笑了一聲。那股瀰漫在周遭空氣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隨之一掃而空。

他悠悠道:「為何一定要放她出來?難不成太子中毒昏迷,和李氏有關。而你們,是在合夥欺騙朕。」語氣寡淡,似乎所云的只是不足掛耳的小事。

明琮懇切道:「陛下,在錦瑟把手裡的權勢和兵馬全然奉於您時,您就應該知道的,沒有這個可能。李氏從不不貪圖榮華富貴,求的不過是闔家平安。」

「朕自然知道,可日久方見人心」,慕容鏡凝視著他,頓了頓,又道:「那麼你要朕放了她,是為了私情,還是為了公事。」

明琮垂眸,「都有。」

慕容鏡沉吟道:「也罷,若是太子無事,屆時朕自會放了李氏一族。」

語畢給了他一塊純金鍛造的令牌,上面刻著慕容二字。

「多謝陛下。」

同慕容鏡達成協議後,明琮一刻也不停,徑自出宮趕向了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