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琮思忖道:「這毒要麼是塗抹在劍身,隨著傷口滲入血肉,遊走於經脈揮發。要麼,是他回宮以後被人陷害。前者不可能,畢竟斬春風一直封存在李氏,其後又由瑟瑟妥帖保管…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眾人眼皮底下動手腳呢?」

「至於後者,如此古怪罕見的毒。我還未在當世見過,需得回去細細翻一翻古籍。」

崔雲珠挑眉,咋舌稱奇:「能難倒明先生,可見此人勢力不容小覷。我倒是很想見一見,說不定引為同盟,能有大用呢。」

見她這時候還在說風涼話,明琮面色一沉。不欲多言,轉身連招呼也不打,就要徑自離開。

崔雲珠忙拉住他的一角衣袖,「明先生,也許我知道一人,和他脫不了干係。」

他轉臉看她:「誰?」

「巫鴻。」她道,語氣堅定,不帶一絲玩笑。

明琮稍一沉吟,問:「動機呢?」

崔雲珠笑:「愛而不得,因愛生恨。」

聞言,明琮目色微有遲疑。

他是知道的,巫鴻一廂情願地痴戀著錦瑟。可說來,二人本就是持以利用或蒙以欺騙勉強湊合在一起,總是要散的,何至於生出這般報復心呢。

彷彿看出他的困惑,崔雲珠輕輕一哂,道:「明先生可別小看了情愛的力量,常言道生有八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皆源於此。」

說著,又回憶道:「最初合作過後,我與他見過幾次面。每一回,他都從我這兒零零碎碎的要走了不少東西,說是為了更好的實施計劃,控制人心。依稀有各式各樣蠱毒…具體的我也說不清。」

明琮蹙眉,「你從苗疆離開,不知道自己都帶了些什麼出來嗎?」

崔雲珠委婉一嘆:「哎呀,那時我和哥哥逃的匆忙,能帶的都帶了。苗疆世代傳下來的東西我自然都知道,但其中還有許多都是司空陌的。他那人也慣喜歡鼓搗些奇怪的玩意兒…所以,要怪也不能全怪我吧。」

明琮迫視著她的眼睛,定定道:「師兄從不會做什麼害人的物什。」

她神情坦然如初,一點沒有被拆穿的窘迫。

「是呀,我也沒說這是祭司大人所致。料想應是巫鴻用了不同的蠱在太子殿下身上,幾相結合,才出了這等反應。」

明琮無言,他覺得自己的耐性正在被考驗。

須臾,他按捺著跳脫躁動的情緒,一字字道:「多謝告知,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罷了,再回去傳書一封給師兄,問清楚就是。

崔雲珠垂首悶笑,「明先生,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