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崔雲珠知道實情,其餘不明所以的幾人聽錦瑟這樣說,俱是覺得莫名其妙。

他不是鷺川,還能是誰呢?

他們並不知華年曾短暫地支配過這副軀殼,亦無心分辨、體察兩人的異同。

看著面前的鷺川,錦瑟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無力。失而復得,得而復失,要比從未得到痛苦百倍千倍萬倍。

但她還是剋制著情緒,向迷茫的少年解釋:「沒什麼,先前的事都是一場誤會。」

鷺川瞄了眼一諱莫如深的崔雲珠,本想再問些什麼。

錦瑟又道:「頭還疼麼?我扶你上樓休息。」

語氣雖平淡如常,他卻敏銳的感覺出失落與疲憊,她似乎不想待在這兒,一刻也不想。

鷺川怔了怔,咽回了有意計較的話,乖巧地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地,果見錦瑟眉目一輕。

鷺川於是起身,她順勢扶住他一邊的胳膊,動作自然而然,沒有一點忸怩刻意。

他有些恍然,怎麼感覺,自己摔傷這一遭以後,他們的關係突然變得親密了許多?

鷺川看向錦瑟,目光熱切,暗含探究。然而,錦瑟並沒有回應,只是視線四下裡遊離著,像是在找尋著什麼。

找什麼?他跟著逡巡了一圈,並無發覺什麼。礙於幾人在場,也不好多問。只是默不作聲地任由她支撐著自己,相攜上樓。

「錦瑟」,崔雲珠忽而叫她。

錦瑟步子沒停。

她眼角一抽,急道:「我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錦瑟頓了頓,似乎在猶疑要不要相信她。

「真的,不騙你。」見狀,崔雲珠又認真地補充。

錦瑟這才輕輕拍了拍鷺川的肩膀,「你先上去,我有些事。」說著又轉身,向站在門口的桑陌道。

「桑陌,你來幫一幫忙。」

「是。」

桑陌幾步走近,穩穩地接過鷺川。錦瑟對他微微一頷首,就要離開。

「阿姊」,想到剛剛發生的事情,鷺川心有餘悸,扯住她的衣袖沒松。

錦瑟定定道:「你放心。」

言畢,走到崔雲珠面前,冷冷地直視著她的眼睛。

「走吧,我們出去談一談。」

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客棧外面,天色已然黑盡。夕月初升,殘缺的一道弧溝,光色卻明亮得很,映得滿天星子比平日黯淡許多。

錦瑟漠然道:「說罷,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