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罷。”

男子淡淡的嗯了一聲,接著慢條斯理的開口講道。

“事情不過剛過去兩天,我查到的不多,那隻漆盒是李意映差人送上的賀禮。”

李意歡當即堅定道:“太子哥哥不會害我。”

對她的打斷和維護,他倒沒因此不悅,亦沒有冷言冷語的嘲弄,只接著平淡的陳述。

“在侍臣奉太子之命去送禮的路上,中途遇到一拿著關雎宮令牌的司禮女官,聲稱崔妃下令,一切賀禮由她代為轉交。”

“因銀環蛇劇毒,生性兇殘,見人即咬。若中途想成功調換的話,要麼以命相易,要麼需精通馭蛇之術。顯然,她是後者。”

“我在離著關雎宮不遠的儀元殿,從一口枯井裡發現了她的屍體。”

儀元殿是惠昭儀宋時鳶的住處,可她們和她無冤無仇,她也沒理由害她才是。李意歡還在思量著要不要再開口否決,便聽他又說到。

“但一旦被銀環蛇咬中,你當深有體會,毒性會立刻發作。她應該沒命支撐著自己,去完成後續的一系列事情才對。”

“要印證我的猜測,不得不驗屍。果然,剖開她的身體便發現了,她事先服用了腐骨靈花,可以延緩發作時間。”

“於是我最先做出的推測是,要麼她的主子是惠昭儀,要麼她的主子與惠昭儀有仇。”

“我讓阿嬈去試探宋時鳶,又派了隱衛探查,倒是沒什麼破綻。且如果真的是她,不毀屍滅跡也就算了,還要蠢到留下證據,太說不過去。”

聽他這般自然親暱地稱呼崔嬈的小字,李意歡兀爾想到昏沉之中自己聽到的,崔嬈亦無比依賴信任的喊他二哥,還把她放心的扔給他,足見兩人關係匪淺。

但若他們關係親密,為什麼他還會這樣搓揉欺負她?好歹看在崔嬈面子上,也該溫柔一點才是吧。

李意歡不解,心裡堵了一口氣,悶聲打斷他,問道。

“你和母妃是什麼關係?”

問出以後,她立時就後悔了。

男子卻笑了一聲,下一刻,他的手猝不及防撫過她的眉眼,而後捏上了她的下頜。肌膚所感,手心火熱,指緣卻是冰冷的,讓她很不舒服。

他的語氣帶了些古怪的寵溺,嗓音靡靡地開口回她。

“你以為呢。”

李意歡不得不挺直了脊背,仰著脖頸同他對視。幸好她現在眼盲,看不見其中的幽暗可怖,森冷陰鬱。

她軟軟的無辜道:“我不知道。”

他看著少女。

愈是美麗的女人,便愈會騙人。她們曉得利用自己的嬌軟柔弱,博取男人的同情。但之所以能成功,不過是因為有意的袒護,而非破綻百出的偽裝。

男人鬆開了她的下頜,修長的手指轉而貼近她的手腕,輕柔而曖昧的揉捏著。被蛇咬傷的疼痛逐漸化為癢意,讓她禁不住想要縮手,卻被他穩穩捉住。

她聽他淡聲道。

“除了我,沒人能欺負你們。若有人敢,我便讓他們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