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楚妍的話,鍾岑表面上沒什麼變化,心裡卻掀起了不小的驚濤駭浪。他能感覺到,楚妍是認真的。

“楚小姐這麼痴情嗎?”

鍾岑開著玩笑問,想緩和一下氣氛。他們之間,實在不適合談這麼沉重的話題。

楚妍轉過頭來看他,“你不信?”

鍾岑嘴角掛著不羈的弧度,“我有點受寵若驚。”

楚妍應該是有話說的,鍾岑見她嘴都張開了,但這時路口突然衝出來一輛電瓶車,等楚妍有驚無險地躲過去後,她似乎就沒了想說的慾望,“算了,你愛信不信,有些事,我自己知道就行。”

怎麼聽都有點賭氣的意思,鍾岑笑著問,“不會又生氣了吧?”

有了方才的教訓,楚妍不敢再分神了,專注地盯著前方,“我跟木頭生什麼氣呀,把我自己氣壞了,人家去忙工作了,可不會照顧我。”

鍾岑挑挑眉,不予置否,這事他倒是真能幹的出來。

過了一會兒,兩人沒話說了,都保持著沉默,鍾岑覺得有些無聊,他手機沒電了,也不能玩,便想著放首歌聽聽,於是,欠身開啟了車載音樂。

大概來接他的時候,楚妍也是聽著歌來的,播放器沒關,一碰就亮了,正聽到《多情種》,一首纏纏綿綿的歌。

鍾岑不愛聽這種型別的,開始往下切換,但是越按‘下一首’,鍾岑眉頭皺的越深。

最後,他乾脆放棄了,楚妍還等著聽呢,見狀,瞟他一眼,不解地問,“怎麼沒放啊?”

鍾岑哭笑不得地開了口,“這麼多苦情歌,楚小姐不怕把自己聽抑鬱嗎?”

沒有重金屬,也該有點歡快的吧,好傢伙,口味可真夠專一的。

“抑鬱就抑鬱吧,我的愛情就是苦的。”弄得像真有這回事似的,楚妍說話之前還苦大仇深地嘆了口氣。

鍾岑無奈地直晃頭,看著外面愈漸繁華的街道問,“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帶你祛祛晦氣。”

說著,目的地就到了。

鍾岑本來還一頭霧水,不知道楚妍要帶他怎麼祛晦氣,結果下了車,看見店名字,頓時醍醐灌頂了,但也覺得實在不值。

“跑這麼遠,就是為了來這兒洗澡啊?”

“對呀。”

楚妍皺著眉,對他的反應有些不大樂意,“你那是什麼表情?”

鍾岑想讓自己表現的高興一些,可怎麼都笑不出來,“幹嘛非要捨近求遠呢,浴池前面不是有好幾家嗎?”

“那些也能叫浴池呀?”

見鍾岑把那些又小又破的地方稱為浴池,楚妍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鍾岑不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嫌棄,“再豪華的浴池,也都是搓灰的地方,一樣的業務,花著天差地別的錢,多不划算啊。”

楚妍撲哧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捶他肩膀,“你掉錢眼裡了?生活需要儀式感,你懂不懂啊?”

在鍾岑看來,所謂的儀式感都是有錢人才配擁有的,如果一個人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怎麼可能追求那些虛入縹緲的東西。

當然了,楚妍是肯定不會落魄到那個地步的,因為她有個好爹。

也許是嫉妒,也許是覺得不公,想到楚華,鍾岑的心情忽然沉重了許多,像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沒忍住譏諷了句,“楚小姐的境界太高了,恐怕只有等到像你那麼有錢的時候,我才會懂。”

楚妍,“那還不簡單嗎,我把你添在我家戶口本上,這樣我的人和我的錢,就都是你的了。”

鍾岑看她笑的不懷好意,也笑了,說道,“楚小姐家的戶口本可不是那麼好被加上去的,多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分財產,你爸媽肯定會和防賊一樣防我,搞不好還得籤個什麼婚前協議,我除非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可做,要不才懶得當上門女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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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都來了,鍾岑到底還是進去了,不為別的,他確實該洗澡了,在公安局待了一天一晚,身上都有汗味了。

到底是高階服務場所,一進門,五六個穿著制服的小姐姐就熱情的迎了過來,楚妍顯然是這裡的常客,都不用她們介紹和領路,便知道往哪兒走。

“等會見。”

把他送到地方,楚妍依依不捨的去了女浴。其實可以洗鴛鴦浴,這裡有專門給情侶提供的場所,楚妍也提出來了,但鍾岑沒同意。

並不是臉皮薄不好意思,而是一起洗澡,楚妍肯定又要壓榨他,他太累了,沒那個精力陪她折騰。

舒舒服服的洗完澡,鍾岑出來的時候,楚妍已經把沙發坐出了一個坑,他已經洗的夠快了,楚妍應該也就是衝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