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白蘭地才動了動有些僵直的手指,動手一枚枚的解開了西奧多艾凡襯衣的扣子。

西奧多艾凡死前好像想要告訴他什......

白蘭地扯著自己弟弟襯衣的手,驟然僵硬在了空中。

西奧多艾凡瘦削的身體上,除了那幾處還帶著鮮血的槍傷,還遍佈著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縫合傷與新舊不一的奇怪創口。

麥卡倫威士忌.....

那個總是以保護西奧多艾凡人身安全為由,限制著他的人身自由的傢伙......

他說和西奧多艾凡一起研究的專案......難道就是艾凡他自己?!

白蘭地只覺得喉嚨裡像是梗住了一個稜角銳利的鐵塊,咯的他嗓子生疼。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蘭地的視線已經被淚水模糊,他的雙手微微顫抖著,挽起了西奧多艾凡的衣袖。

不出所料的淤青和針孔刺痛了白蘭地的雙眼,這些年,艾凡他.....都在經歷著什麼啊?

白蘭地低低地笑了起來,淚水卻是不住地砸落了下來。

艾凡,你等著......麥卡倫他們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

“呼——”

躺在鍾長庚倉庫裡的停屍臺上的白蘭地,猝然睜開了雙眼。

白蘭地劇烈地喘息著,記憶裡被麥卡倫鮮紅的鮮血和吞噬了醫藥大樓的熊熊烈火,那熱烈的紅色還殘留在白蘭地的視網膜上。

“你醒啦?”

鍾長庚在給白蘭地處理完傷口之後,他就坐在了停屍臺上,百無聊賴地翻閱著報紙,瞭解著日本最近哪裡比較適合“進貨”。

白蘭地對上鍾長庚那張分外熟悉地臉時,他還有些恍惚,“......鍾長庚?”

鍾長庚欣慰地一笑,“沒錯是我,看來人還沒傻,恭喜你,手術很成功。”

“手術?”

突然從戛然而止的記憶幻境裡的白蘭地,還沒有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鍾長庚的剔骨臺上,他就聽到了鍾長庚的這句話。

“什麼手術?”白蘭地下意識就想要坐起來身,好好檢查一下自己的身上到底出了什麼變化。

“哎呀,跟你開個玩笑嘛。”

鍾長庚趕忙跳下了停屍臺,搭了把手,慢慢地幫著傷得不輕的白蘭地坐起了身。

“你忘記了嗎?你不知道又從哪裡搞來了一身傷,倒在我門口了。”

白蘭地此時也慢慢地想起來了,他好像確實是在一場爆炸之後,就匆匆趕來了鍾長庚的診所治療。

再之後.....

白蘭地眼神一暗,在之後應該是良崽那邊完成了那個身份任務吧。

“我當然記得。”

白蘭地心裡思緒百轉千回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分毫。

“我這不是怕你見錢眼開給我做了什麼奇怪的手術,把可以利用的部分拿去換錢了嘛。”

白蘭地臉上是鍾長庚再熟悉不過的輕佻的笑意,鍾長庚這才放下了心來。

鍾長庚隨手把剛才翻閱的報紙扔到了一旁的雜物堆裡,他控訴似地朝著白蘭地揮了揮他貼了個超大創可貼的右手。

“你袖子裡怎麼還有刀片啊,除去醫藥費,要多算點額外的費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