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姨。”喬錦月垂淚:“錦月會一直陪著你的,錦月和安笙會一直都在的。”

“師孃您吃藥了嗎?”顧安笙問道。

“唉。”柳疏玉嘆了口氣:“左右身子都已經這樣了,吃藥又頂什麼用。我兩個兒子都沒了,我也快支撐不下去了。”

顧安笙強忍住心中的悲慟,勸說著:“師孃,再怎樣都要好好活下去啊,你還有師父,還有我們呢。師孃,以後安笙就是你的兒子。”

他走到櫃檯上,端起湯藥,又說:“藥已經涼了,我去熱一下吧。”說罷便轉身出了門。

“錦月啊!”柳疏玉哀聲而言:“我唯一的孩子去了,我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走在我的前頭啊。”

“遠道在上海,他還不知道仲懷已經去了的訊息,他回來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苦,要我們怎麼承受啊!”

“玉姨。”喬錦月悄悄拭去眼中了淚水,忍著痛勸慰道:“仲懷是為了救他的師弟們,才喪生於大火中的,他這是捨生取義,玉姨應該為他感到驕傲才是。”

“仲懷雖然不在了,但是您還有我和安笙啊。玉姨,你說過讓我把你和胡叔叔當作自己爹孃的,以後錦月就是您的親女兒。”

“安笙是您和胡叔叔當的兒徒,安笙也就是您的兒子。”

柳疏玉拭去了淚水,稍稍寬慰了些,望著喬錦月消瘦的面龐,說:“至少你們倆還在,我這一把老骨頭還不至於晚年孤獨無依。”

“孩子,這些日子經歷了這麼多,你也受苦了吧!”

本以為喬錦月會哀痛不已,然而她卻出乎意料的搖搖頭,只留一抹悲壯:“玉姨,我也是在一夜之間就失去了父親,大師兄,紅袖師姐。”

“這些噩耗接踵而至,最親最愛的人都接二連三的離我而去,我真的也快承受不住了。”

“但是錦月知道,錦月不能倒下,他們不在了,湘夢園便要靠錦月去守護了。”

“錦月也知道,這些傷痛是外族人帶來的,我的親人們臨終前都囑咐我,不能忘記恥辱,要好好守護祖國的山河。”

“錦月再難過也不能一蹶不振,錦月必須好好活下去,記住這血債,以一己之力守護祖國山河!”

看著年紀輕輕的姑娘堅毅的眼神,將心中的大義表訴如此斬釘截鐵,一瞬間,柳疏玉既欣慰,又心疼。

她摸著喬錦月的臉頰,說:“孩子,你能夠把這份傷痛轉化成對祖國對山河守護的大愛,這份胸懷與氣度,真是讓人佩服!”

“師孃,藥好了。”顧安笙走進屋,關上門,將湯藥遞給柳疏玉:“師孃,快喝了吧。”

柳疏玉接過湯藥,一飲而盡,顧安笙將碗放在了桌子上,又對柳疏玉說:“師孃,安笙有一個想法,想和師孃說一下,不知師孃可否同意。”

柳疏玉問:“什麼想法?”

顧安笙說:“師孃,仲懷的離世,我爹孃的離世,還有月兒的親人們的離世,都是那些慘無人道外族人做的。”

“如果我們再這樣無動於衷,還會有更多的人被他們殘害的,這樣下去,我們的家國遲早會滅亡。”

“所以師孃,我想帶著我們文周社的師弟們一起參加救國活動,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來守護我們的家園。”

“雖然我們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在這山河破碎,風雨飄零之際,把我們的青春和熱血獻給國家和家園,也算不負一腔熱血!”

“好孩子!”柳疏玉眼中閃爍著淚光,亦帶著欣慰:“你和錦月一樣,難得年紀輕輕就有這份愛家愛國的熱情。你的確沒有辜負你師父的教導,是個有擔當的鐵血男兒!”

顧安笙堅毅而言:“國家危亡之際,誰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園被毀,而自己獨善其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