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劇院入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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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笙與喬錦月在北倉守了整整七天,這七天裡,外族軍已經離開了北倉,他們二人便住在了周大娘的家裡。
按照舊時的習俗,七天後亡靈歸位,顧安笙便可離開了。
回到津城後,一切還如往常一樣。只是在這短短的一夜之間,喬錦月失去了父親,顧安笙失去了父母,二人都沒有了身邊最重要的人。
任憑心裡的痛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化,但壓在心底悲傷始終是抹不去的。
彷彿在這一夜之間,兩個人都成長了,他們已經知道自己不再年幼,懂得了壓在自己身上的責任。
近些日子津城內並不太平,常有外族軍出沒欺壓津城的百姓,任憑百姓怎樣憤恨的掙扎,卻也無力還擊。
喬詠暉的喪期已過,湘夢園也停演了很長時間。再怎樣悲痛,可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若不去演出,便也沒了生計。
這一日,是喬詠暉離世後湘夢園的第一場演出,地點在天津城最中央的一座大劇院。
一共有三場演出,前兩場都是師兄師姐們的戲,喬錦月與師兄沈岸辭的戲放在了最後。
雖然一個多月沒有演出,但看客們的熱情依然沒有散去,從前捧湘夢園的看客現在依然還在捧著。
他們對這些年輕戲角兒們的支援一如往昔,同時也對喬詠暉的離世紛紛感到惋惜。
喬錦月和師兄師姐們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裡還是很感激這些看客們的。
前兩場演出進行的很順利,待到第三場喬錦月與沈岸辭的《長生殿》時,拉弦兒的師傅還沒有奏起,便聽得一聲槍響。
“砰!”
“啊,哪來的槍,怎麼回事?”看客們紛紛驚得回頭。
“砰砰砰!”又聞得三聲槍響,只見四個身著黃綠色軍服的男人,手持長槍,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劇院,用著繞口的中文說:“這裡是我們的地盤,識相的趕緊滾!”
“啊,快走,快走!”看客們大驚失色,紛紛驚慌的逃離了劇院。霎時間,座無虛席的看客臺下變得空無一人。
四個男人大搖大擺的走到第一排,紛紛入座,為首的那個陰陽怪調的對喬錦月與沈岸辭說:“聽說你們國人管這玩意叫京戲?”
“這一個個臉抹得跟猴屁股似的,別說啊,還挺好看的。爺們幾個還沒看過這兒的歌劇呢,來來來,今兒算你們走運遇到爺們了,快給爺們唱一出。唱好了,爺們重重有賞!”
見那些人的裝束,又聽他們的口音,喬錦月已經料到了他們的來歷,沉下臉問:“你們幾個可是外族軍?”
那人說道:“小娘們還挺有眼力的,正是!少廢話,快唱,爺們可沒什麼耐心等你們。”
見到外族人,喬錦月滿心的憎惡與怒火蓄勢待發,聲音也提高了幾度,恨恨道:“你們不在你們國裡好好待著,反倒來我們國家侵佔我們土地,欺壓我們百姓!真是狼子野心,無恥下作!”
那外族軍官聽不太懂本國的語言,但聽著喬錦月的語氣,知道她說的不是好話,便嚷嚷道:“什麼狼的心,五個牙齒的。別跟我廢話,爺們來你們這兒聽你們唱戲是你們的福氣,快唱快唱!”
沈岸辭亦恨恨道:“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們中國人是不會唱戲給外族人聽的!”
梨園的規矩是戲一旦開場了就不能停,但這出戏還沒有開場,所以不唱便算不得破了規矩。
雖然湘夢園是出身低微的戲班子,但是日軍在中國造的孽他們都知道,他們是寧死都不可能背棄中國人,給外族人唱戲的。
為首的那個軍官站起來,怒聲說:“不要臉的東西,你唱還是不唱!”
喬錦月面不改色,聲音依舊冷冷:“我們國人只唱戲給國人聽,我們是不會給你們這些無恥的外族人唱戲的!”
那軍官舉起槍,對準喬錦月,並恐嚇:“小娘們,敢這麼跟爺們說話,你這條命是要還是不要了。爺們就給你一句話,要麼唱,要麼死!”
喬錦月沒有一絲畏懼的神色,臉上寫著的只有決絕,坦然而言:“我們國人有國人的風骨,難道會屈服在你們這等小人的權勢下?就算是死,我們也不會唱給你們聽的!”
“呀呀呀,氣死我了!”那外族軍被喬錦月的凜然氣得怒不可遏,本就不會說中文的他氣得語無倫次。
他轉過身,對身後的外族軍用外族語說道:“他們欺人太甚,把他們殺了,把劇院也給毀了,一個活口都不許留!”
“是!”一聲令下,那外族軍便朝著沈岸辭開了一槍。
沈岸辭彎腰一閃,躲過了那一發子彈,那子彈正好打在臺後的帷幕上,那紅色的帷幕上瞬間多了一個窟窿。
沈岸辭忙將喬錦月護住,慎重而言:“錦月,我們快告訴其他的師弟師妹趕緊離開,千萬不能傷在這些外族人的手裡!”
慌亂之際,喬錦月只道了一個字:“好!”
二人跑回了後臺,其他的師兄師姐們都聚集在後臺,一個都沒有離去。他們見二人歸來,紛紛緊張道:“大師兄,小師妹,你們沒事吧!”
喬錦月搖搖頭:“我們沒事,別多說了,一會兒他們追上來了,大家快從後門離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