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安逸的生活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顧安笙做到了喬錦月所說的,什麼也沒有問,什麼也沒有聽,只管安心做自己的事,等待著流言蜚語散去。

一個月不長,很快就過去了,到了他可以再次登臺的時候,他雖然期待,卻也免不了惶惶不安。

風波後的第一次登臺,他怕有些看客不會接受這樣的他。

“月兒,你說,經歷了這場風波後,我真的還可以像以前一樣站在臺上嗎?”

“當然了!”喬錦月鼓勵而言:“你的看客們都在呢,他們是會一直支援你的。你別管其他的,只管好好在臺上講相聲就行,我在後臺看著你!”

“好!”顧安笙拍了拍喬錦月的手,微笑:“有你在,我心裡就踏實!”

不多時,報幕人報上了顧安笙和林宏宇的名字,他二人還如往常一樣走上了戲臺。

顧安笙的緊張和惶惶在心裡依然沒有散去,但在臺上依然面目含笑,把情緒壓在心裡,鎮定自若的走上臺前。

經歷了這麼大的一件事後,他似乎也成長了。

相聲的颱風也不比從前,似乎多了些成熟穩重,少了些桀驁輕浮。

第一場相聲是《汾河灣》,按往常,他都是會在鬢角簪兩朵小花扮做青衣的。

這一次,他想起了報刊亭那個女子話,卻沒有再簪上小花。

看客們見他一反常例,紛紛在臺下叫喊:“顧二爺,簪花啊,為什麼不簪花了?”

“顧公子是我見過簪花最好看的男子,簪花柳銀環最美,顧公子簪花啊!”

“簪花?”顧安笙愣了一下,隨之又說:“不用簪花了,不簪花,依然可以扮成柳銀環!”

看客們瞬間沉默了,短短几個字,說得平靜無瀾,卻飽含了辛酸。

看客們都明白,經歷了這麼大的事,他的確改變了,他開始變得小心翼翼,不再像從前那樣意氣風發,任意而為了。他

終究一改往昔,磨平了所有的稜角。

這一場相聲結束,下一場依然是他的《歪唱太平歌詞》,這是他的拿手活兒,每次相聲大會,他都會說這個段子的。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那樣拿師父砸掛,他開言先道:“提起太平歌詞,很多人會唱,例如荷花女,吉平三等人,現在還有我的師父胡遠道。”

“他們都是我最尊敬的人,特別是我的師父,我學的太平歌詞,都是我師父教給我的。”

“現在會唱太平歌詞的人很多,大街小巷,都有人能唱出幾段。我先給大家唱一段吧!”

顧安笙說到此處時,臺下沉默了,沒有歡笑,沒有議論,只有鼓掌。

看客們都知道,他之前說這個段子時,都會拿師父胡遠道砸掛的,師徒關係好,徒弟那師父砸掛,這些是在文周社裡最正常不過的事了。

可就算真的是臺上無大小,為了表演的氣氛,顧安笙也不會再拿師父砸掛了。

同樣,他也一改以往桀驁不馴的表演風格,沒有再說只有自己會唱太平歌詞,雖然只是在表演並不是真的,但他在臺上也不會再說那些話了。

他終究不再年少輕狂了,再也沒有放肆開懷,少年意氣,再也不會逆看人潮了。

現在的他,已經捨棄了少年意氣,在這戲臺上變得穩重成熟。

喬錦月在後臺聽到這裡,不禁心酸了一下。

她想起與他初見時,在後臺悄悄看他的表演時,也是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