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封箱已過,便又是新的一年。

在喬錦月與眾人的看護下,顧安笙的傷勢好的越來越快。孟春之時,便已經不需要人攙扶,可以能正常的走路了。

雖說可以正常走路了,但他也不可能像受傷之前那樣健步如飛,走起路來終歸是跛腳的。他若是站的時間過長,腳便會浮腫,身上受傷的部位也會疼痛的。

可是他這一次迴歸戲臺,便更加的珍惜每一次登臺的機會。再疼再累,也要堅持說完每一場的相聲。

這一天他說的相聲段子是《九藝鬧公堂》,這是一個很長的相聲活兒,唱段也有好多,是一個很考驗人的活兒。

這一天的相聲大會是上午場,顧安笙是壓軸出場的。

顧安笙和喬錦月約好了中午相見,喬錦月卻提前來了一個小時。她來的時候,顧安笙正在劇場中說相聲,她便在後臺邊觀看邊等候顧安笙。

她看到顧安笙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樣子很欣慰也很感動,那個臺上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終於又回來了。他現在恢復的越來越好,他也終於能夠實現自己的凌雲壯志了。

可是觀看了一會兒,她就發現了顧安笙有些反常。

那神情,明顯是有些焦慮又在極力控制,他一般在臺上從來都是談笑自如,沒有意外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如此神情。

喬錦月拉過一旁的胡仲懷,指向臺上的顧安笙,擔憂而言:“仲懷,你看安笙的神情很不對勁啊,他從前說相聲時什麼時候會這樣過啊,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胡仲懷朝臺上看了看,見顧安笙的神情確實不對。他也知道顧安笙為了能上臺說相聲,是不會顧及自己的傷勢的,想必他是又疼了。

但是梨園規矩的重要性他們都知道,表演一旦開始,無論如何也不能停。

他雖然也在擔心顧安笙,但不可能制止他,若讓喬錦月知道,她必定會關心則亂。

於是他便拍拍喬錦月的肩,扯了個謊安慰她:“沒事的,師兄站時間久了,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喬錦月絲毫沒有聽進去胡仲懷的勸慰,搖搖頭,擔憂又增了幾分,皺緊了眉頭:“不對,他絕對不是累了。”

“他好像很難受,你看他不停的擦汗,現在這個季節這麼冷,他怎麼可能出這麼多汗呢!你在看他的雙腿在顫抖,他不會是又疼了吧,怎麼辦啊?”

胡仲懷自知瞞不過喬錦月,便只好說:“演出一旦開始便不能停止的,師兄再忍忍就結束了。師兄復出以來都說過好幾場了,都沒事的。你放心吧,這次他一定也沒事的!”

喬錦月心疼得抓緊了了門簾,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可你看他這個樣子,他得有多疼啊,他要忍受怎樣的疼才能說完這場相聲啊!”

雖然心裡擔心但也無濟於事,這場相聲段子又長,是不可能中途結束的。喬錦月看著顧安笙極力忍耐的樣子,心急如焚,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焦灼的在幕後等待著。

可是顧安笙額頭上密佈的汗珠越來越多,他依然談笑自若,可他的聲音已經帶了些許的顫抖。喬錦月清晰的從側幕看到,顧安笙的足底有鮮血溢位。

“仲懷,仲懷!”喬錦月驚叫:“你看安笙的腳下已經出血了,怎麼辦啊?”

胡仲懷亦看到了顧安笙足下的鮮血,他亦受驚不小:“天吶,師兄的腳真的出血了,明明都已經好了,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