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笙,你寫的都是一個個的字,你會不會寫整段的詩句啊!”

“待我寫給你看。”顧安笙拿起筆,在紙上游走,霎時間,便勾勒出兩行詩。

顧安笙將紙放到喬錦月面前,“你可知道這句?”

紙上端端正正的兩行詩映入眼簾,喬錦月念道:“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顧安笙說道:“是的,你可知道這句詩的含義?”

喬錦月點頭:“我知道的,小時候聽師父講過。師父也說過希望我們能夠做松竹梅那樣的人,在風雪中傲然挺立,不畏風霜。”

顧安笙說:“這也是我最喜歡的一句詩,也是我一直想要追求的。但願我也可以如那梅花一般,能忍過入骨的嚴寒,在風雪中綻放幽香。”

喬錦月回想起初見顧安笙的模樣,那樣一個纖塵不染的翩翩公子,或許在這濁世之中,他本就是一株溢香脫俗的梅花吧!

顧安笙又道:“我最喜歡的詩句一共有三句,這是其中的一句。”說罷提筆,又寫了兩行詩。

喬錦月定睛一看,見得那兩行大字寫得是“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喬錦月端起紙來:“是鄭板橋的《竹石》,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說得正是那漪漪綠竹的氣節。”

顧安笙道:“沒錯,梅與竹,都是我喜愛的花草。它們不畏艱難,在艱苦的環境中毅然茁壯成長,也是我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

梅與竹俱是在風雪中獨立而生的花草。

喬錦月含情細望顧安笙,他的那般清冷,那般淡然,亦如梅與竹在風霜中傲然挺立的氣節。

喬錦月放下紙卷,凝望著顧安笙:“說得是梅與竹在風雪中毅然而頑強的氣節,但我覺得,說得更像是你顧安笙獨立臺毯之上,自有心中闊瀾的模樣。”

顧安笙放下筆,淺笑:“梅竹俱是我欽佩的花草,但我自知,我與它們相差甚遠。不過我也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做到這樣。”

“還有一句詩是什麼呀?”喬錦月又問道。

顧安笙重新提筆,在紙上寫,“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喬錦月看了一眼,說:“這是于謙的《石灰吟》,我也知道。于謙所敬佩的是是石灰清白的本質與高尚的節操。可是……”

喬錦月卻有些想不明白:”石灰的本質固然令人所敬,但與我們而言,是不是太遙遠了?”

“並不遙遠的!”顧安笙慢慢解釋:“我喜歡這句話,自然有喜歡的道理的。”

“清白和高尚,一直都是我所向往的,縱然有一天,跌到淤泥了裡,也不能忘記了高尚的情操。”

“這世道混亂,外界紛亂的事端比比皆是,但我不關心也不沾染。”

“但這世道如此,也不是我們能改變的。如果真的有一天,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我寧願像石灰那樣: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