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我一眼:“哪位?”又望了望門外我停的車。

“是誰不重要。反正他是這麼跟我說的,說這裡有人可以幫我過河?”

“哦,你們沒一起?”

“一言難盡,他暫時聯絡不上了。”

他聽後皺了皺眉,喊:“徐傑——來客人了!”

徐傑。難道那個人說的是真的?我冤枉他了?

......

從酒館後門出去,是一個矮崖。徐傑應該只比我大幾歲,看上去是那種高中輟學的那種人。跟著徐傑走下很長一段鑲在石頭裡的人造階梯,能聽見大河湍急的流水聲。我對他說:“今天水有點急。”他回我說:“現在中下游更急。”

我們上了一艘小船。

這片河道寬敞,感覺能被叫做江,要是沒有這些環繞多情的山山樹樹,說這是海我也信。剛游出去一段距離,我還在欣賞山間水色——突然,他瞬步上來把我勒住,我喘不過氣!

“怎...麼,了...!?”

“誰不知道你是殺人犯。還敢開著他的車跑來我店裡?快說你把他怎麼了?”

“你先,放......”

“他現在在哪?!”

船搖得厲害,順著水流往下游方向飄去。

“誤會......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中途他就跑了!!”

我力氣比他大,覺得他僵持不了多久——結果他一腳蹬著船皮,起了一個凹槽,勒得更緊了。

“打他電話關機了,你是不是殺了他!?”

“......”實在難受,我掏出手機扔船上,使勁一拽,兩個人沉入水中。

在水下,他還想制住我。我伸袋裡匕首,水的阻力跟記憶中差別很大,我輕鬆就用匕首割斷繩子,在水中戰勝了他。緊接著把他拖上船,反手將他捆住。

“放開我!”他坐在船板上不停的動,怕他滾下去,我又多加了一條,綁在一個木樁上。

“放開我!!”他定在那了。

我渾身溼透,脫下這件大號短袖,褲子也脫了,把水擰乾,攤開。檢查了一下書包,防水,可還行。

“怎麼走,直線划過去?”我邊問,邊撿起手機,把他的漿拿來。

他不出聲。

“我不動你,到岸之後就給你解開。你朋友真的沒死,你聯絡不上是因為...他手機被我不小心搞碎了。”

“不小心搞碎,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臥槽,我以為他要綁架我啊!”

......

日暮殘存,烈霞餘色伴著鳥歸巢之聲,即將迎來晚間明月。我開著導航,靠著自己划船過岸。

中途有轉過頭來問徐傑:“這個方向對不對啊。”

見他一直扭頭看向一邊,不應我。我知道他現在心情應該蠻複雜的。

夜幕降臨,群山消失,逐漸看不清周圍邊界。要沒導航我就完全瞎掉了——我現在應該是直線沒錯吧!?

終於劃到對面,手有點麻了。我不知道他們通常的落客點是什麼地方,把船停到一處水面突出的石巖,又問徐傑:“隨便從哪上去都可以嗎?你說話。”

他仍不理我,我只好隨便停在一個地方了。

這上面是一片林,傳來樹木與動物相伴,和諧的息夜之音。目視爬上去有些高度,但相信有匕首加持的我,短途的攀巖應該沒有難度。上岸之前,穿好衣服褲子。正準備幫他鬆綁——他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