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是不熟悉的環境——一片又一片的杉樹,像是城區裡的深山老林。車已經開到一個比郊區還郊區的地方。

“什麼意思?”我拿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什麼什麼意思?!”發光的下巴。

“這是哪,你要把我帶去哪?”

“現在到處封路,你導航不靠譜。”

“你想把我帶去警察那?”

“沒有......我會送你回去。”

我抓住他的衣領——“停車!”

“你別,別激動!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等下帶你去見一個人,他能幫你過河。”

“誰。”涉及更多的人,不可控的因素又增加了。

司機看了看我,車繼續開著:“真的,這條路很少人知道的。從這直走下去,會經過一個木頭酒吧,裡面有個人叫徐傑,老手。”

這些他一開始都沒和我說,不排除是現編的。

“不去,”......車在急速轉彎!不,不是轉彎,開始調頭了!?——“停車!!!”

他急踩剎車,拉了一個檔位,車停了下來。

“調頭去哪!?”我仰著身子問。

“如果你不想去了,我也可以送你回城啊!”我半信半疑:“你......”話沒說完,他開啟車門,要下車。我立馬跟了過去。他看著我這把刀尖發光的小刀,攤開雙手往後退。我不想殺他,但也絕不能讓他報警:

“手機給我。”

“幹什麼?”

“給我。”

他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我抽過來,把它踩碎,扔得很遠很遠——趁這空隙,一溜煙的功夫,他跑了,跑得真快。果然,我就知道...他想報警。

回頭,發現鑰匙還插在車上。

......

似乎開車也沒想象中那麼難,掛檔扭動方向盤踩油門就行了。這跟遊樂園的碰碰車有什麼區別?嘚瑟沒多久——“嘭嚓!”蹭到欄杆......可能要完好無損地開一路,確實有點難度。

現在天色逐漸暗下來了。我打算用下下策,先一路按照導航走,等開到高架橋附近就棄車,之後遊過橋對岸,上去之後再像來的時候那樣騎車回去。

看剛才司機是這樣操作電臺的......有聲音了:

“會議大廈活動策劃方受到嚴重譴責,各城區同時期新聞召開會議活動決定痛定思痛,加強安保措施......”

圓形按鈕是調頻用的吧:

“警方加強了機場和火車站等地警力,即時釋出更高等級的防恐襲通緝令,從即日起,大城各出入口重關把守,守望塔......”

我慢踩剎車,停下聽電臺。看這架勢,有預感開不到橋那邊就會被半路攔下,像查酒駕那樣......怎麼辦。

就這麼一直停在路邊也於事無補,於是我又踩下油門,打算調頭回去找他剛說的那個地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

——倒車是掛哪個擋?

......

太陽要下山了。路邊還真有一間小木屋,上面寫著“諾克薩斯酒館。”

我脫下外套,留在車上。下車,推門進去,有個人在擺弄桌椅,他看上去年紀不大,卻滿臉鬍鬚。

那人向我走近:“不好意思,還沒到營業時間。”

我看了看手機,現在六點半:“朋友介紹我來的。”

靠牆有個公告欄,除了幾張樂隊海報以外,還有賞金通告,跟張琪遇害時搜出來的有些相像,但上面被懸賞的,都是些名人......這麼明目張膽,不怕被抓麼。不過也是,這裡這麼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