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一直轉,仍在旁邊試著繼續說服著:“一朵紅彤彤的雲而已,一時半會能有什麼災難。沒那麼快的。要是有,那也是天上的事,相信國家很快會解決的。”

他看了看我,又向另一頭慢步走去,讓我覺得這番解釋絲毫無法起到任何作用。我唯有站在原地,毫不顧及顏面,低沉地說:“求你了。”

他側過身,對著牆壁,抽起煙。一陣沉思過後,一個字“行吧”答應。我心中如獲大幸。與此同時,在一旁站著的那個隨從也聽到了。

他從廚房走過來對著我說:“這事一個人可搞不定啊,所以你要請的,是一個團隊。”

剛才沒仔細看他,原來他有一隻黑黃渾濁的眼睛,左,右,是右眼,好像完全壞死掉了。靠近過來怪嚇人的。

鄧毅聽到下屬的呼聲,問道:“你的意思是?”

濁眼人:“團隊應該按人頭翻倍?”

鄧毅:“他們醒了沒。”

濁眼人:“叫就是了。”

我聽後連忙打斷:“按人頭翻倍恐怕不行......”但是又想到,反正都是說謊,怕什麼?又立馬修正:“不過大概來說,還是夠你們分的,嗯夠的,絕對夠。”

鄧毅:“多少個人都夠?我不信。”

一下子我也算不清楚,多少算多,多少算少,只能反問他:“這事需要這麼多人?”

鄧毅用煙點了點菸灰缸,沒有回應我。他好像對這個臨時追加的條件也不太關注,不想我難堪,便選擇放棄追問。反而是那個濁眼人還在叨叨:“小子說好了啊,可別耍花樣。”

“我能信任你麼?”鄧毅突然看向我說。

......能感受到這個眼神裡有一股壓迫力。我心想演戲要做全套,為了能讓它回到我身邊,我真的可以不擇手段。

“當然,當然!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鄧毅坐回沙發,並單手示意讓我也坐下。比起剛才那隨意模樣,他現在腰桿挺直,好像要開始一段正式的諮詢環節:

“OK,知道是什麼人搶的麼,在哪搶的?”

我坐下:“我不認識他們。大概有七八個人吧,當時夜深,感覺他們長得都差不多。噢,有一個挺壯的,身上有紋身,另外兩個髮型有點殺馬特...特別是帶頭的那個人頭髮是銀色的...我沒有說你金色頭髮殺馬特的意思啊!我意思是他那銀劉海都快戳到眼睛裡去了。對了,他們還有一條狗。在哪搶的,當時我是走去豪景花......”

鄧毅還沒等我說完,就揮手打斷了我:“長得都差不多?你這什麼記性,染頭髮、紋身?這種人縣裡不少啊。”

“......”我沉默,一邊努力回想出更多的細節。

“繼續說,豪景花園是不是。”

“對。”

鄧毅好像在琢磨著什麼。

站在一旁的濁眼人問道:“狗?什麼狗。”

“我分不清是什麼狗,身上的黑毛白毛五五開,藍色眼睛,”我用手勢比劃:“大概有這麼大吧。叫得也很大聲,一直叫。”

鄧毅:“阿拉斯加?哈士奇?邊牧?”

濁眼人湊過去跟鄧毅說了一段悄悄話。

鄧毅:“黎成彬啊?!”

“對...”濁眼人小聲點頭哈腰地應道。

“你直說不完了嗎,你怕他聽到個錘子,他就一個小孩。”從鄧毅眼神裡流出蔑視,那人則露出尷尬的笑容賠禮不是。

隨即鄧毅興奮地拿半根菸指向我:“知道了,跟我來!”

眼前的煙道緩緩向上。

......

樓上的人被叫醒,很快我們就出發了,走在路上的途中又有人臨時加入進來。

就這樣,鄧毅帶著十幾號人走在路上,人人都抄上傢伙,有的是木條,有的是鋼棍,也有人拿著小刀,還有一個人直接扛著一把鐵椅子,只有我和他(毅)兩個人是空著手的。

一群人像要打群架一樣...不對,好像就是要打群架?總之我是第一回這樣,這種體驗還挺奇妙的,有種當“老闆”的感覺。

但走了沒多久,就開始覺得腿腳發酸,睏意來襲......是因為到正午了嗎,還是因為這兩天把我累得夠嗆。匕首不在,我的行動力明顯不如之前那樣“來去自如”般的輕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