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再見翡翠李子(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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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維軍在別墅裡被抓的,就如同是彼此相約好了,李家和曹家人都到了。曹家虎視眈眈的,即便是老太太也怒氣滿面,沒了常日的慈祥;李家驚惶恐惑不知所措,不是畏懼曹家,是不知該如何拯救李維軍。曹廣文怒不可遏的上前響亮的給了李維軍一巴掌,李維軍一聲不吭的挨著,他僵硬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樂。
“你,真是牛不知角彎、馬不知臉長的鄉巴佬!”大舅嫂過來罵道。
曹廣文轉身走到住在李維軍別墅裡的女人那裡,狠狠的朝著對方的臉扇了過去,那人閃了一下,巴掌掃在了對方的身上。巴掌落下,一樣東西也隨之落下。等到東西落定,大家才看清楚,竟然是一枚翡翠李子。李民源連忙撲過去撿起來,驚恐的看看兒女,看看老婆子,聲嘶力竭的問:
“誰給的她?”
不等李家的人回答,捱打的那人先回答了:
“還給我,這是我祖母給我的!”
說著,那人一把奪回了自己的東西。李民源連忙問:
“你是誰?你祖母是誰?”
“……”
“你祖母是誰?你叫什麼名?是誰——?”
“……”
“不用問了,我查過她,她叫宋豔麗!這種人,比下水道的水還髒。”曹廣文在一旁不屑的說道。
“宋豔麗,這李子是你偷來的吧?”李民源不關心宋豔麗的履歷的黑白,只關心對方手中翡翠李子的來路,咄咄逼人的問。他的神情終於讓老婆孩子看到了他作為男人的不可侵犯的強硬一面。
“誰偷了!你胡說什麼!這是我張姑奶奶的遺物!我們家祖上傳下來的!”
“你張姑奶奶。她……是叫張白貞嗎?”硬氣的李民源忽然渾身發抖的問。
宋豔麗聽到這樣的問話,很詫異的睜圓了眼睛問:
“你怎麼知道張我姑奶奶的名字?”
聽到她的問話,李家人完全失去了主張。他們似乎看到了鮮血橫流的土地上,一群女人驚恐無措的樣子。那片曾經浸染哀傷的土地在何處,他們一家人至今還沒有找到。李民源,甚至李維軍等人都懷疑李家昨天的故事是不是隻是個傳說。
宋豔麗是宋仁生的孫女。李銘卿和宋仁生他們曾經的生死一別,在過了將近一個世紀後,後人又分外眼紅的見面了。見得這樣離奇,又是一場硬硬的生死較量。
宋仁生出身富家,識文通墨。他的父親是布匹商,但是卻滿懷希望兒子能夠透過讀書光宗耀祖。但是地方不太平後,他的生意越來越難做,以至於本錢都難收回。生意資金難以週轉,導致他攤上了官司。官府收受賄賂,斷案不公,氣得他百般無望,一命嗚呼。
一樁生意案,導致人亡,年輕的宋仁生坐不住了,他託人去打聽究竟,才知對方家大勢大,輕而易舉的碾壓掌控了本不該贏的官司。他痛苦無奈,找到未婚妻連筱瀅。
未婚妻一家開武館營生,連筱瀅也會拳腳。她一聽說宋家被整的家破人亡,越想越氣,跟武館的徒子徒孫一說,年輕氣盛的一群人頓時一拍桌子,奶奶的,你們既無規矩,就不要來問我們方圓!一群人突擊殺了對方和官府的人。官府的人是殺不盡的,死了一個,馬上又來了一個,於是這宋連兩家就不得不亡命當土匪了……他發誓,凡遇到以強欺弱者,必讓其斷子絕孫。
他們為了躲避當地官府的窮追不捨,從千里之外,輾轉來到李家莊附近,宋仁生帶人和當地土匪交戰受傷,又不熟悉當地的路,幸遇到張白貞相助,才得以生還。聽她說暫不知該去何處,為了答謝她,他們就帶她一起上了山寨……
宋仁生為張白貞報完仇後,自認為打劫殺戮有損陰德的祥瑞,就琢磨著把隊伍拉到新的地域重新整肅後,應儘量避免不必要的攻擊性殺砍征伐。但是遷移的隊伍開出去的第二天就被路上不明來路的勢力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等到戰鬥結束,宋仁生清點人員,發現傷亡十分慘重,他們已經沒有什麼戰鬥力了,至少在短時間內很難恢復元氣。沒能及時撤離,導致生龍活虎的隊伍變成了殘兵傷將的苟延殘喘,讓宋仁生無比的懊惱和難過。他知道這樣是很難再拉起隊伍,而且這些傷殘人員聚在一起,目標很大,沒有戰鬥力,結局就是存活的人一起送死。
面對嚴重的傷亡,宋仁生反省是自己剛剛殺了李家眾多男人的原因導致的惡果,也許自己應該只找李銘卿算賬,而不是他們一家人;誰讓他們一家人都跑,惹得自己當時失去清明的心智。他擔憂繼續征伐會不會一直慘重,他不敢繼續保留隊伍了。看著殘兵敗將,他知道殺回老家報仇雪恨已不可能了,僅僅當個打家劫舍的頭領,只能繼續在腥風血雨中東躲XZ的過日子,他宋仁生也揚足威風了,心也擔得夠多了,這輩子就這樣了吧!現在只想回到原來沒有殺伐的生活中去,找個仇家和官府都尋不到的地方安生過日子吧!
經過幾天的思量商討後,他把錢糧分給每個與他一起奔波的人,重傷員,多給了些,遣散了殘餘隊伍,自己帶著老婆孩子,找座官府難尋的偏僻的山坳,開荒種田,怡然自樂去了。
錢財分完,一些人尋找新出路去了,老弱傷殘卻緊跟著宋仁生,他走哪裡,他們就跟著去哪裡。他也不忍心趕走他們,只好找了一處深山坳,帶著他們一起安定下來。雖然一群人相互照應著點兒,但是各家過各家的日子。
簡居在偏遠的深山裡,宋仁生一家子很是平靜的生活著,他們很少到外界來,過著可謂世外桃源般的日子,無論外界是怎樣的腥風的血雨、無論外界是怎樣的狂熱喧囂,也無論外界是怎樣的繁華光耀,宋仁生都堅持不出來,他也不許家人出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艱苦而又簡單。他已經經歷了太多的風雨恩怨,他只想簡單平安的過完餘生。他感觸從前滿腔的英雄之氣太幼稚了,能拯救誰?能改變誰?他希望他的後輩們,不要像他們那樣,嚐盡了酸甜苦辣才悟出生活目的的所在。
宋仁生的願望並沒有被他的後人所接受。也許事非經過不知道吧。他的兒子宋平安在父親百年之後就不再想過清水苦茶的日子了,他走出了山坳,開始經商。宋平安買進賣出,先是賺了不少錢。但是由於他沒有經商經驗,又發財心切,導致慘重破產,以至於連抵押的住房都被銀行給沒收了,舉家只好靠租房子過日子。
一家子拮据的一起擠在租房內生活。孩子們眼巴巴的看著別人家的孩子翻著小人書、大畫報,就一臉羨慕而又滿心自卑。
宋仁生年老歸西的五年後,連筱瀅也年邁老去。她把手中珍藏的張白貞的翡翠李子,臨終前拿給了小孫女宋豔麗。當年她拿走翡翠李子,主要為私心,為了萬一哪天急需用錢時變賣。不過她一直沒賣,一方面山坳裡生活雖然清苦,卻無需多少錢;另一方面她也不好意思隨意變賣恩人之物。宋豔麗聽祖母說過這枚李子的故事,覺得悽慘瘮人,甚是不稀罕這個晶瑩剔透的物件。不過她還是仔細收藏著帶在身邊,一段時間後覺得珠寶的擁有真是個累贅,戴著怕丟了,放著怕偷了。她也想出手賣掉翡翠李子。可是不少人輕視她這樣山溝子出來的人能擁有的應該是玻璃仿翡翠或者低劣貨。原本打算賣掉翡翠李子發財改變一下家中的窘境,但是她聽大多的人這樣說,就不把這個物件放在心上了,不過還帶在身邊,畢竟這是祖母所贈,期待或者哪一天遇到識貨的人買了去,她就賺大了。
宋豔麗是家裡最小的孩子,上有父母寵著,平輩有哥哥姐姐護著。原本過著鮮衣美食的日子,但是家裡突然間吃了上頓沒下頓,就難以接受。她初中畢業就堅定的放棄了讀高中的機會,先是跟著父母奔波,四處奔波賺錢。她後來覺得攢足了經驗,就獨自各處闖蕩,在一家舞廳做經理助理算是最穩當的工作了。舞廳經理見她機靈,就安排她接待來客中當地有頭臉的人物。這時,她結識了李維軍的下屬王敏創。
王敏創單位人送綽號:“老油條”。“老油條”不但極善言談,更極其善於察言觀色。他了解到新領導李維軍的苦惱,很是替自己的領導“操心”。為了讓領導開心,就請他到舞廳唱歌跳舞。領導到了舞廳了,就安排能說會道的宋豔麗過來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