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當家的,其中之一,你受傷了,不打緊吧,看郎中給你包好了,只是不知道你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嗎?”他話語客套而又硬氣,不失紳士風度,也不失當家作主的氣派。

兵定了定神,看看眼前緊盯著自己的二位,說:

“我,這傷包好了,還要買藥,帶回去,但沒錢,要佘,而且佘的很多。夥計個個都說做不了主!所以等你們!”

“需要藥,好啊。儘管佘。治病救人要緊嘛。不過既然你要佘藥,總應該告訴我們你是誰、從哪兒來吧?”

“……”

“如果是連地方都不告訴我們,我們佘給你,你回去忘了送錢來,那我們去哪兒討賬?”

“……”

“就算我們做好人免費贈送給你,可也應該知道送到哪裡去?送給什麼人呀?”見五哥把兵問得沒了詞,銘卿轉而給對方臺階下,和顏悅色的問道。

兵有些動搖,說:

“這……我……我們就在城外的山上,不遠。你們家採藥的長工就去過那座山,我們就是向他們打聽到你家藥鋪的。”

這話讓二人吃了一驚,他們還沒聽說就近的這座山上原來或者最近有人聚集駐紮。他們想再問點什麼,可是兵急著要走了。顯然他也怕說多了什麼對自己不利。

藥,兵拿走了。他要的全是刀槍傷的治療藥物。店裡的夥計看著他拿藥走,既不敢發話,又暗暗責怪瑞卿和銘卿,這樣一來,怕是他們一個月或者一年的工錢都要泡水了。兵,他們自然是惹不起,可這五老爺和六老爺可是不刻薄。他們就圍住兩人告苦。銘卿先是不解,只向眾人說:

“大家受驚了,我們會向三哥說明情況,今天的情況怎麼說也要保住店鋪里人的安危為重嘛。”

但是夥計依然圍著他們叫苦叫窮……瑞卿笑笑,提醒六弟:

“被兵拿走這麼多藥,卻沒收到錢,三哥回來他們不好交代。夥計們要的是保住自己的飯碗,還要保住自己碗裡的飯。”

銘卿明白了,直搖頭,然後向大家保證:

“今天兵拿走的藥錢,一概有我們二人承擔!”

這話才算給了這些長短工、夥計們滿意的答覆。他們這才放心的各忙各的去了……

回到家裡,二人既沒去找主管店鋪的三哥,也沒跟老太爺子商量,就躲進銘卿的書房,一起琢磨兵的事:憑著這人的著裝著實也辨不出他會出自哪股勢力。究竟他們是北邊的勢力還是南邊的打過來了呢?亦或者是那哪部分的先遣隊的人員?而猜測了半天,也沒理出理所當然的頭緒。瑞卿凝眉想了想,突然說:

“段玫應該知道吧?”

“誰知道,他上次走後,已經好久沒訊息了。這傢伙,太過分了,一走了之。也不給我們點音信。”

“唉,或許梅爵知道段玫近來的資訊!你回去問問她!”

“……”銘卿聽了搖搖頭,沉默無語。

瑞卿笑了笑,他知道,因為梅爵吵嚷著出去上學,讓銘卿在家裡很不好過。任是銘卿再大度,更何況他終究還是這個家裡培養出來的孝子之一,也就不可能毫不在意任其折騰。他不願意在家人面前提到梅爵,也不願別人提其梅爵。一想到這人,他就頭疼。而這會兒。梅爵還沒回來,也許還在學校,也許去哪裡消遣了吧。比起梅爵上學破壞家規而言,李家大多的人更在乎的是財產大權。而梅爵上學的話柄不過是他們緩和氣氛張揚自己的臺階,尤其是家裡的女人們。她們的說三道四讓瑞卿最是頭疼,讓銘卿最無奈……

“老六,你說這些女人們一天爭來鬥去的,有意思嗎?他們就生活在這個院子裡,有這個吃的,就少不了那個的。他們一天爭店鋪,爭銀兩,爭首飾,爭臉色……也不嫌累!”

“你換成她們想,也許就想通了。她們原來生活在孃家,嫁到夫家,雖然夫家供給了吃住行,可夫家並不認同她們是自家人,而且夫家還有來自不同門戶的女人,她們對著彼此,心裡充滿猶疑和猜忌。如果說她們是在爭財產,不如說她們是在為自己無法掌控的飄搖人生爭一份安全感……”

“也是啊!高見啊!那你為什麼不能多理解一點兒梅爵呢?”

“怎麼理解?她一點忌諱都沒有,一點不稱心的事情都不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