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春誦夏弦(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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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嫂麼,真是讓我看不透。看似他們兩口子境界很高,出世了,可是也說不準是他們深藏不露,入世入得比長房還高深也未可知。”
“平常碰到他們房的丫頭都不敢多說話,也不敢大聲說話。看到她們屏息斂氣的,都覺得憋悶!五房的人和她們竟然完全相反,走到哪裡都極力招搖!”
“表姐麼,花裡胡俏,和以前比有過無不及。冬子,你有沒有注意到雖然她們個個迥異,不過她們看我們時的眼神都有一個共同特徵,說不出來的怪異,尤其是二嫂。”
“是的!”冬子擰著眉頭點頭道。
“這個屋簷下人心各異,毫無家的氛圍,比我們家還要……所以,我鐵定主意出去讀書!”
冬子點頭稱讚。
梅爵見冬子直點頭,就道:
“你憑什麼點頭肯定我就是對的?”
“憑……憑他什麼,只要你定的,就指定沒錯。”
“呵呵……”
如梅爵所言,她上學並非完全任性而為,而為的是自己的何去何從,為她自己將來在李家的種種不確定性而儘可能掌握命運之舵而決定的。她現在考慮的不僅有理想、自由,更有怎樣才能把握自己,把握命運,雖然朝前看一切都還是迷茫的。
賈氏不能拉梅爵到自己這邊來,自然心中生怨,於是對梅爵出去上學一事就緊揪不放,不時提著這根小辮子到妯娌群裡諷言嘲語或者到上房裡抖抖,想著借眾位妯娌們的嘴殺殺梅爵的銳氣,一來可以出口惡氣,二來可以讓梅爵覺悟覺悟,知道在這個家裡沒有人幫襯是不好過的……
早上季氏到上房請安,親眼看到李家人對梅爵群起而攻,竟然包括賈氏也成了老六媳婦的對立派,心裡既幸災樂禍又有些同情梅爵,當然更認為她是活該。她詫異著賈氏不僅不忙自己的表妹,還推波助瀾,就忍不住嘲笑這表姊妹兩個。想起她們表姊妹,就想到自己的表姊妹。白貞那麼敬她,那麼溫婉達禮,可是她卻走了,再也不能成為一家人。她欷歔老六要是能順利娶回白貞該多好……
韓氏請安離開時,季氏也連忙跟了出來,一同往回走。看看前後沒別房的人,季氏道:
“這個老六媳婦,目無尊卑,無視家規,作為嫂子,我們應該替爹孃管教管教她才是!”
韓氏在上房已經聽賈氏憤憤不平了一早上,對於梅爵出去上學的想法她也不以為然的,覺得她做得太不像位媳婦了,不過她又覺得那是梅爵自己的決定,是享受亦或是苦累她自己扛,其他人何必不依不饒。所以她雖然心直口快,一早上冷眼旁觀,卻什麼話也沒說。現在見二嫂拉她做同盟軍,就道:
“二嫂,我們跟她只是妯娌們,何必去管人家的長短和喜好……”
韓氏說完走了,季氏楞在了原地。
季氏站在那裡,見長嫂任氏也從上房出來了。她想著大嫂也是一早一言不發,不過眼珠子卻閃爍觀望著每一個人,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就打招呼道:
“大嫂!要回了?”
“是啊!看,一早上請個安被吵鬧得頭疼!”
“可不是麼?家裡怎能出這樣的事,老六媳婦一點兒規矩都不遵守!”
“你說得對,作為李家的媳婦,怎麼能不遵從李家的家規呢!唉,真是讓人不知道怎麼辦了!”
“大嫂一定要想辦法教訓小的們才是,您可是我們的長嫂啊!”
“長嫂也不過是空頭的,誰會聽啊!”
“別人不知道,我是唯大嫂馬首是瞻的!”
“罷了,難得你有這份心,我們還是聽爹孃的吧!”
任季氏說了一早上,任氏硬是滴水不漏自己的想法。季氏很是失望。
任氏跟季氏分道,回長房去了。進了屋門,跟在後面的紅兒看看四下無人,就不解道:
“太太,六太太上學,這麼大的事兒,我們不管麼?”
“管!”
“為什麼剛才我們不跟二太太說明我們非常反對六太太上學!這樣我們就多了一位忠實的幫手!”
“我絲毫也不贊成老六媳婦出門上學,一是她出格的行動花銷了家裡的錢,二是她學了男人般的本事,以後在家裡我這位長房媳婦的地位怕是要名存實亡了。如果她出去只是玩玩,又不花家裡的錢,我反而希望她出去,這樣惹得上房不喜歡她,家裡的事情她也不瞭解,插不上手,我以後管家,也就少了個勁敵。但是我們當面卻要始終微笑著面對她,且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在別人面前表示反對她讀書一事。反正現在上下幾乎都在反對,就不需要我們費心張羅了!這個時候,我們只需靜觀其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