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這幾句話說得很有道理,風倚鸞一時無可辯駁。

如果非要厚著臉皮,說她就是喜歡和楫離在一起,就是習慣了有他在身邊……不知道僖王又會如何應對,但這樣的話她說不出口,更無法在僖王面前說出口。

而且在生死困局面前,兒女情長難免會被映襯得有些微小。

所以,她直視著僖王,擺出了不打算講道理的態度說:“我不管,楫離若不能陪我一起去,我就不去了。”

僖王愣了一下,大笑起來:“鸞兒竟也會撒嬌耍賴?這句話說得,還真像一位從小被嬌慣大了的從頭到腳都不講理的公主,哈哈哈,好!不錯!可是就算你會撒嬌,寡人還是不建議你帶著藥師大人同去。”

風倚鸞抱起雙臂,仰著頭說:“那我就回去睡大覺了,什麼也不做,有本事你砍了我。”

僖王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一直在笑,覺得風倚鸞這模樣可愛有趣極了,他託著腮幫子和顏悅色地說道:

“小鸞兒脾氣還真硬,你不去也罷,寡人也不捨得懲罰你傷害你,但鸞兒你別忘了那個毒誓,你若不想辦法,早晚有一天會被送進桐樹山去,你若不肯幫忙,我盈氏的地下秘宮可就沒有你的位置哦。”

風倚鸞說:“僖王你可真夠狠的。”

僖王有意板起臉說:“請叫寡人父王。”

風倚鸞便又咬著重音,擺出了有本事你來打我呀的表情,故意重複了一遍,“僖王,僖王,你可真夠狠的。”

僖王還真拿風倚鸞沒有了脾氣。

眼前的這個姑娘,性格豪爽、為人正直、實力和潛力不可估量、如今又知道了玥闔國最核心的秘密,因此還是得盡力好好拉攏她,好好利用,甚至不能說是利用,而是希望她能死心塌地的為玥闔盈氏效忠。

風倚鸞已經打算起身離開,僖王又伸手扯住了她的衣袖。風倚鸞無奈道:“父王,能不能把你這扯人衣袖的毛病改一改,君臣授受不親啊,要是還有下次的話,下次我就去御廚房那邊,熬一鍋江米紙做兩隻衣袖來,隨你扯著玩,餓了還能吃。”

僖王悻悻地鬆開了手,說:“鸞兒的想法總是如此奇特呢……寡人還有話要說,鸞兒再稍坐片刻。”

風倚鸞重新坐下,抖著腳說:“父王儘管說吧,我原本是打算要去煉劍的,但轉念一想之後,現在又不急了,我決定以後每天就只過混吃等死的日子,要死要活隨便,過一天算一天,所以父王你想說什麼就隨意說吧,我有得是時間儘管陪你嘮嗑。”

僖王搓了搓額頭,用討好的語氣說道:“鸞兒,此次你且先和晏太傅同去骨雲山,若能因此解決了我等所處的困局,寡人自會想辦法,給楫離捏造安排一個正式臣子的身份,然後嘛……再給鸞兒找一個好夫婿,風風光光地把你嫁出去,你看如何?”

“父王這是在講條件,還是在利誘我?”她沒有想到僖王竟會說出這樣的話,頗為意外啊,為了哄她去骨雲山走一趟,也算是絞盡了腦汁。

僖王攤手道:“隨你怎麼看了。”

風倚鸞心直口快地說:“說得好像楫離很稀罕你一個臣子身份似的,再說楫離有沒有玥闔正式臣子的身份,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僖王說:“寡人只是表示一個態度嘛,楫離他若不想要也罷;寡人一直都想說,如今遲遲不給楫離和端墟編造安排一個光明正大的臣子身份,正是為了保護他們二人啊,因為一旦被王朝天官記錄在冊,就會變成和我等一樣的處境,再也不能逍遙自在了,這一點鸞兒明白嗎?寡人是一心為了保護楫離吶。”

風倚鸞心想也對,沒事不要拉楫離下水,少一個人被王朝的天官盯著當然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