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君上才回宮,還沒有來得及正式議事,今天他又走得匆忙,加上他正好要回嵯邏山脈,離厭塗國的王城‘莽盛城’較近,所以就順路去了。”

“哼。”僖王頗為不悅。

高解熊小心地問:“君上,那要不要把他召回來?”

僖王沉默了足有十幾息的時間,才說:“罷了,隨他去吧,他又不是寡人身邊的忠臣,不過是個江湖上的投機漁利客罷了,寡人懶得約束他。若他此行真能對寡人出征有利,就隨他去吧。”

“是……”高解熊又問:“君上既然這樣看待他,今天為何還對他說那麼多與雲枝有關的舊事?”

僖王笑道:“這種訊息,由他這種人散佈出去,也不失為一個途徑嘛,寡人總不能親口到處去與人說薇花不是寡人親生的吧?你說呢?”

高解熊立即會意道:“君上英明。”

僖王卻說:“英明個屁,你跟著寡人多少年了,莫再拍寡人的馬屁,好好花心思多替寡人分擔些生死存亡之事才是正經。”

高解熊趕緊跪下:“君上教訓得是,臣此時想起一件事……雲枝該如何處置?殺不殺?”

僖王頭疼道:“是聖帝有心安插她來監視寡人,所以此事還是很棘手啊,殺不殺呢?但若繼續留著吧,始終也是個禍害。”

“依臣之見,不如趁最近這機會,殺了她吧。”高解熊做出了一個割喉的手勢。

僖王猶豫沉吟道:“無塵翡衣今天已經收到了薇花出逃的訊息,過些天他再來見寡人時,一定會問起雲枝的事情,到時候寡人該如何應對?”

高解熊說:“隨君上怎麼說,死無對證了嘛。而且這都是安枕閣從前的事情,就讓無塵翡衣自己去查他的上一任所做的事情,與君上有何關係?”

僖王搖頭道:“讓寡人再想想,死無對證並不一定都是好事,還是得留下有利於寡人的證據才行。而且,萬一聖帝在寡人打敗了厭塗之後,回過頭來,又要來收拾我玥闔呢?到時候該怎麼辦?聖帝現在派人明裡暗裡幫著我玥闔,但萬一哪天翻了臉,新賬舊賬一起算怎麼辦?”

僖王說著,輕嘆了一口氣,又說:“遠慮、近憂,為君王者的不易啊……對了,鸞兒那張畫中的魔尊冽蕊,她要的材料湊得如何了?”

高解熊說:“一直派人在四處尋買,沒敢怠慢。”

“嗯,好。”僖王點頭道:“該往前走的,就往前走,要抓住時機使我玥闔強大起來,但切莫忘了,後面一定要留有後路啊。寡人幾天之後要再次出征,這些關乎於存身立命的重要事情,還得交由你們幾位近臣來辦。”

高解熊說:“臣明白,臣一定會盡心竭力,只是不要再穿鐵褲衩了……”

僖王樂了:“這次你不用假扮成寡人,當然不用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