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端叔偷來的吧……”風倚鸞笑起來。

楫離把這些衣服全都抖開,一件一件地套在風倚鸞身上,最後再給她裹上黑羽大氅,把風倚鸞裹成了圓滾滾的模樣。

“遠遠看上去,會不會像一隻大號的肥烏雞?”風倚鸞笑著問楫離。

“鸞姑娘真會開玩笑……”楫離卻忍著沒有笑。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神情肅然地,把端墟的納戒從風倚鸞的手指上輕輕摘下來,手掌攤開,那枚納戒便懸浮在他的手掌上方。

他調出一絲真氣,注入到納戒中,凝神片刻,才開口說道:“奇怪,若按端叔所言……可是我發現這納戒中沒有他的元神……”

風倚鸞趕緊問:“怎麼會?那端叔他,他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他的魂魄還活著嗎?”

“確切地說,是元神。”楫離很沉靜地思考著說:“我認為以端叔當時的縝密,應當萬無一失,不會那樣容易就死的。所以,不知道他又在玩什麼花招……他的東西都在我們手上……無論如何,我們先按照七七四十九天之期的約定,儘早趕到長無絕宗去,把納戒送回到他的宗門再說吧。”

“哦,好。”

“我們先回我的宗門,給師尊配完藥之後,便立即動身去長無絕宗。”

“好。”

“等等。”楫離說著話,又從納戒中拉出了那幅畫軸。“這是何物?是你攜帶的畫?我感知到此物中有很強的魔氣。”

風倚鸞聽到魔氣二字,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口氣說道:“魔氣?你所說的是?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畫,畫中困著一位前輩,似乎已經困了近千年了,我受這前輩之託,答應幫她重塑肉身的,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可這畫中有魔氣。若畫中之人是魔修,便不能答應幫他,不能放他出來。”楫離認真地說道。

楫離沒有擅自把畫開啟,所以他不知道畫中之人其實是位女子。

風倚鸞略想了一下,說道:“可是,我已經答應了畫中的前輩,所以無論是魔氣還是鬼氣,我所答應過的事情,一言一諾,都必得言而有信。”

楫離平和地看著她,卻是眉頭輕鎖,低聲問道:“即便,這畫中之人從前傷過很多人命?”

風倚鸞將目光投向畫軸,說:“那要看她所傷的是什麼人,楫離,你不也殺過人麼?”

這時,楫離手中的卷軸忽然發出了聲音,冽蕊以寒泉冷玉一般的聲音說道:“丫頭,你這幾日把我放在如此拘束的空間裡,可真是悶死我了,好在又多了一隻聚靈鼎,倒是又吸了幾天的靈氣。你們二人在爭議什麼?不錯,我是魔修,那又如何?”

楫離被最後半句話說得一愣。

風倚鸞看楫離不語,便又說:“你之前不也說了嗎,端叔所在的長無絕宗,從前不也是鬼修邪道?但端叔其人並不是很壞,還救了我們的命呀。”

“端叔是在亦正亦邪之間。而我出手殺人,皆是出於無奈。”楫離也不知道這算不算辯解。

風倚鸞仰面對著楫離一笑,用溫和卻肯定的語氣說:“總之,這畫軸與畫中前輩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情啦,楫離你不用管,至於這畫中前輩的人品如何,那是我與前輩之間的事情;再說我與前輩有言在先,並不急於這些日子就幫她從畫中出來,前輩也允了的,所以這件事我自有分寸,冽蕊前輩若是敢出來禍害世間,我便拼死也必定不會放過她。楫離,有這句話,你可放心了?眼下,我們還是先趕路去救你的師尊吧,畫中前輩的事情,以後再說啦。”